三人在商行门口站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百姓敢从门口走过,即便是走,也是在门对面的路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主人,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啊。”潇睿眉头微皱,虽然还没有进商行里面,可从这简单的几个方面来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黄大仙商行。”黄贺望着商行大门,高高悬挂的五个大字,觉得有些刺眼。
“走,咱们进去瞧瞧,这黄大仙商行,到底搞什么名堂。”黄贺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这间商行,建成已经有一段时间。
最早的一间商行,现在咸阳城西城区,由大娃负责管理。
咸阳城毕竟还没有被黄贺掌控,许多生意的交易、商谈,放在咸阳并不方便。
所以黄贺才在骊山从新建立一座商行本部,想的是广开商路,接纳四海的商人,把骊山的家具、白纸、茶叶、煤炭销售到秦国各地。
通过商业手段,进一步把控秦国的经济。
大娃作为“黄大仙商行”行长,一直负责这件事情。
对于大娃,黄贺是很信任的。
他是最早跟着自己的几个人之一,可以说除了陈楚生、韩谈、黄山甲、狗剩子之外,救数大娃最得黄贺的喜爱。
想当初黄贺派遣大娃去咸阳城卖家具,还被巴青商行的掌柜打了一顿。
大娃可以说自己为黄贺的事业流过血、出过力,是功臣。
不过黄贺并没有惊动他这个大功臣,而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若是查到了大娃的头上,我该如何处置……”这个想法在黄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自己这帮老弟兄,如果他们真的如田娃一样,犯下大错,自己是否可以网开一面?
还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一视同仁?
黄贺不由想起了后世打杀功臣的朱元璋,管你是什么从龙功臣,还是开国大将,通通送你去见阎王爷。
黄贺不想走到那一步,高处不胜寒。
他不想成为孤家寡人,或许只是他还没有想。
人是被推着走的,走到哪一步,走到什么地方,有时候真不是自己说了算。
历史是不断的重复,黄贺改变了历史,改变了胡亥成为秦二世的轨迹,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呔,鬼鬼祟祟,你们是干什么的?”
黄贺三人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来人一身锦袍,华衣长衫,头颅高高抬起,只能看到两只黑洞洞的鼻孔。
在这个中年男子身旁,还跟着两个婢女,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霍,好大的排场!
穿越到秦朝后,黄贺自己也就潇睿一个侍女,平时如果潇睿不在,黄贺就自己洗漱,从来不麻烦别人。
陈楚生也曾建议他多找几个隶臣妾,黄贺却说没有这个必要,他又不是瘫痪在床的老人,用不着别人服侍。
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压根不习惯,突然身边多出来十几个、二十几个女人或者太监。
这或许就是黄贺的穷人思维,没办法,穷怕了,不适应腐败的古代生活。
英布当场就要发作。
一个屁都不是的家伙,也敢跟自己的主子吹胡子瞪眼!
黄贺叫住了英布,来到那名中年人面前,刚要开口,那个中年人却一脸嫌弃道:“打住,打住,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
“一身穷酸样,我怕你身上的穷气玷污了这里,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抓紧滚!”
滚?
这个字用的极为巧妙,成功点燃了黄贺的怒火。
“这就是你们商行的待客之道?见到客人,连话都不问一句,就赶人走?”
中年人蔑视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说,咸阳城的琼英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按照我们商行的准则办事。”
“你瞧瞧,有哪个衣衫不整的人,敢走进我们商行。”
“就你们穿的这副德行,还说自己是客人?别tm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隔着三米,我都能闻到你们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黄贺寻思自己挺爱干净的,平时也没少用沐浴露、洗发水啊。
“哼,穷酸味!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小爷我乃骊山本地人,经商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在看潇睿。
虽是粗布麻衣,却依旧难掩潇睿青春靓丽,尤其她身具西域大月氏血统,高鼻深目,皮肤白的跟牛奶一样,极为引人注目。
走在大街上,潇睿的回头率是最高的。
华服男子身边的两名侍女,论姿色,那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潇睿。
黄贺的心里,已经给这个好色的华服男子定了罪名:觊觎长官之妇,偷心盗贼,该死!
商行的大堂面积很大,足有二百多个平方,偌大的空间,只有最里面有一排高高的木板墙,木板墙离地一米高的地方,开了三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小口上方写着俩字“业务”。
从黄贺三人进来,到华服男子奚落他们,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调停,任由华服男子羞辱他们。
黄贺怒极反笑:“敢问尊姓大名,我也好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华服男子根本没听出来黄贺言语中的讥讽,还觉得颇为顺耳,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你小子给我记好喽,爷爷我叫韩春,祖上是韩国贵族,往前倒三十年,你这样的想给我做隶臣妾,都嫌你瘦!”
“嫌我瘦?”黄贺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合身。
他现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衣服穿上后,确实看不出身材。
黄贺真相按住华服中年人的脑袋,在他耳边大声喊:“老子这是健康,你不知道两千年后是以瘦为美吗?”
可是这话却没法说,因为在古代,胖才是美,意味着你家境富裕,吃得好才能胖。
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更是直接点出如果你当了宰相,那么你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吃胖。
华服男子拍了拍隆起如怀胎六月的大肚皮,傲娇道:“看到了没,只有像爷爷这种人,才称得上一表人才。”
“好了,你们几个,除了那个女人外,都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爷爷在此跟你们废了这么多口舌,真是不知所谓。”
韩春色眯眯的身手就要去抓潇睿的小手,至于黄贺、英布二人,则被他无视。
他可不担心黄贺、英布二人闹事,这里是骊山,是让冯嚣亭五万都尉军折戟沉沙的地方。
而且骊山县的律法简单粗暴,伤人者,罚为黥面矿旦(在脸上刺字,然后发配到矿山挖矿)。
如此重刑,使得骊山的治安风气大为好转,许多好勇斗狠之人,都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县衙设置的几个亭长,这段时间,甚是清闲,甚至干起了清扫街面、管理摊位的清闲工作。
就在韩春以为美人即将到手,要感受美人如玉的肌肤时,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呯——的一声脆响,韩春仰面倒地,肥硕的身躯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黄贺吹了吹毫无痕迹的拳头,啐了一口道:“在我面前也敢称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潇睿这是第一次见黄贺出手,心疼道:“主人,此等腌臜泼才,交给英布处理就好了嘛,何必自己动手,呀,主人,你的手上有血!”
黄贺笑道:“无妨,应该是这厮的。”
潇睿用汗巾小心翼翼的替黄贺擦干那抹蚊子血,看清楚黄贺的手背毫发无伤后,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主人因奴受伤,奴的心里会自责死的。”
躺在地上的韩春,被一众奴仆,废了老大力气才从地上扶起来。
他用手指着黄贺骂道:“该死的东西,敢打爷爷,你们的死期到了!都给我等死吧!”
韩春口鼻冒血,门牙被打掉了一颗,黑洞洞的,好不喜人。
“我今天倒要看看,骊山县里还有没有王法,居然还有人敢出言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