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失神的走到门口，在快要迈出门时，她猛然转身，鼓起勇气开口：“小太监与其去等一个等不来的人，不如……”

“芍药姑娘慢走，咱家要休息了。”不等她说完，李十安便出声打断。

他怎会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不想听罢了。

打净身那刻起，娶妻生子今生和他再无关系。从那时起他便决定把对某人的喜欢，埋在心底最深处，孤独的一人老去。

芍药知道那位姜姑娘始终是他心头上的白月光，纯洁而又美好。

可再美好的白月光，他也没有机会再去触及了。

这应该是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余生还长，她耗得起。

想到这里芍药打起精神，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脸：“小太监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迈开了脚步。

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李十安有些愧疚忍不住叫住了她：“芍药姑娘。”

她顿住了身形，站在原地。

李十安望着她落寞的身影，迟迟未语。

过了半晌，才淡淡轻语：“听说缇画宫前些日子闹鬼了，你可还好？”

“我很好，多谢公公关心。”芍药依旧是背对着他，说话时带着些许鼻音。

公公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李十安觉得莫名的刺耳。

平日里别人喊时并无觉得不妥，此时却听着格外的不顺耳。

明明想着要与她保持距离，却还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我送姑娘吧。”

“公公劳累一天了，就不麻烦了。”搁在平时芍药巴不得他送，只是眼下她难过的紧，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不麻烦，左右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李十安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关上了房门走到她的身侧：“走吧，我送你。”

芍药抬头看向他的眼眸，朱唇轻启：“公公这是在关心我？”

他避开她的目光，摇头否认：“你是奉命前来给我送赏赐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贵妃娘娘定不会轻饶了我。我只是怕娘娘怪罪罢了。”

本以为小太监是在关心自己，闹了半天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还是不劳烦公公了。”她轻声开口婉拒：“公公放心，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了熟悉的很，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十安听闻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自己，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很晚了快些走吧。”

芍药立在那里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的手低声言语：“小太监承认担心我很难吗？”

李十安缓缓松开手，避而不答。

“小太监你就那么厌烦我？”她继而颔首对上他的视线，语气中尽是苦涩：“你若真是对我只有讨厌，那我日后便不会再出现在公公面前。”

李十安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久等不到答案，就是在告诉她答案了。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就像个跳梁小丑，本以为付出了实际行动就能得到他的喜欢，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还惹得人家厌烦。

她强忍着难过，哑着嗓子出声：“我懂了。”转身时眼角流下一滴泪水，一步一步的朝着缇画宫走去。

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与夜色融为一体。李十安望着漆黑的夜色，才嗫嚅着张唇：“抱歉。”

自己讨厌她吗？想了又想大概是不讨厌的吧。

她明媚阳光，不矫揉造作。这样好的姑娘怎么会惹人厌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