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罪孽深重,却罪不至死,这片地方的山匪,多少是听你的名号投靠来的,山麻子,本公主给你一个机会,别以后死了都颜见你全家!”
把刀插到山麻子脚边,方合欢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见方修染还站在那里,“安王殿下,还不走?”
“来了。”
两人驾马下山。
方修染忍不住问:“为何要放了他?不怕放虎归山吗?”
“他本性不坏,而且本事很大,如果利用得当,这片区域的山匪,可以除尽!”
夕阳西下,斜晖洒在方合欢脸上,让她浑身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感。
方修染在这里一刻,突然有点理解父皇为什么要除掉她。
除却女子的身份,方合欢,的确具备成为太子的一切才干!
有她辅佐,恐怕西秦下一任皇帝,一定是方棣熙了。
方修染突然抓过她身后的披风帽子,盖住她。
“做什么?”
“别太耀眼了。”
方合欢扭头,不解地看着他。
方修染淡淡一笑,他以为只要跟她保持距离,只要不让被挖出他们曾经的过往就算是保护她了,可现在才知道,这远远不够。
以他现在的身份,即便尊贵为安王,他也护不住她周全。
……
晚上回到京城,方修染偷偷去了霖王府。
方泽深刚把妻子从儿子的房间拖回两人的房间,“那小子皮实着呢,天天被他姐揍,也没什么。如今不过是做个噩梦,你倒是紧张得不行!”
“我害怕他和夏津一样,会有那种能力。”
洛语灵靠在丈夫怀里,眼底难掩担忧之色。
“我们这么多事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若是他们真有自己的造化,咱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暗中护着他们了,到底帮不了他们去做选择。”
方泽深叹了口气。
洛语灵被他这声叹息逗笑了,仰起头,“今年,时常听你叹息啊。”
摸着他的胡子,她眼底满是柔情。
曾经真以为两人此生缘,如今能携手共生,还有两个孩子,她只觉得每一日都是上天的恩赐。
“挂心下夏津的婚事,我当初真不该心软,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他们成亲!”
想起顾珩跑的那晚,女儿没哭,却仿佛死了一回的绝望,他就恨不得扒了顾珩的皮。
“顾珩是个好孩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便是有,婚礼前夕,丢下我们女儿,此仇,我记——嘘!”
方泽深扭头看向窗外,“有人来访,我去瞧瞧。”
“嗯。”
方泽深出了院子就看到外面站着方修染。
“皇叔。”
方修染行了个大礼。
“怎么这么晚来找本王?”
“想耽误皇叔一点时间,侄儿有些疑惑,想求皇叔指点。”
“那就去书房吧。”
书房里。
方泽深坐下,一股威严之气直逼方修染,让他不禁挺直腰背。
“皇叔,侄儿想问父皇和赫连氏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吗?”
方泽深眼眸一动,显然是没想到他会来问这个问题。
对于方修染,方泽深是欣赏的,一个从小养在农家的皇子,能够不被皇权迷了眼,在最关键的时候去了军营历练,明知道自己回来一点势力都没有,必然是眼中钉,竟然也不惧怕,而回来了。
这份魄力,方泽深觉得,就是他也不一定有。
不过,他这突然提到这件事,难道是动心了,想扯进来?
就凭他曾保护夏津来京城,方泽深也私心不愿意他扯进来。
“是,但赫连氏的势力盘根节,皇兄尚且不得其法,修染,我叫你娘一声凤姐姐,你爹是我二哥,以亲人的立场,我劝你不要扯进来。”
方修染看着方泽深,许久之后,他跪下。
“皇叔,修染,也许不能置身事外了。”
方泽深皱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