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病安的“脸皮”忽落,露出了一张颇为陌生的脸。
只见这人面目平平,略显憔悴,如之前一样,脸色依旧苍白,眼中仍闪着邪光,但容貌与之前已是大不相同。
“什么,面具?你究竟是何人?”荀渡见易病安露出真容,欲加识别,但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一旁的千化和千俗见状,纷纷簇拥过来,见到易病安的模样后,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得,但思考一番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等等……若我没记错,数月前,你参加过我少林的‘鉴器大会’吧!”千俗冥思一番,终于记起来了一些,眼前这易病安,似乎是哪帮哪派的弟子。
易病安低头轻笑道:“没想到长老竟然见过我一面,不错,我就是灵道派大弟子——并安。”
“灵道派?”
易病安此话一出,四下皆惊,倒不是因为这灵道派有多出名,而是因为这门派早在数月前就已经惨遭灭门,消失于江湖了。
众所周知,灵道派不过是一个小派,世居灵道山,曾为武当分支,武当隐世后,自成一派。
在数月前,此派因欲一睹水生旗真容,和各大派联笔上书少林,要求召开所谓的‘鉴器大会’,但少林派请出千佛和白绪愁镇场,致使各派的算盘落空,只能无功而返。
在归派途中,灵道派掌门人三乙道长和一众弟子遭到了屠门客的暗杀,一伙人死在了自家门派的山下,江湖传言无一人生还。至此,灵道派灭门,诸多事宜也被江湖的血雨腥风抹杀殆尽。
在众人印象中,灵道派早已灭亡,这易病安却说自己是灵道派的弟子,怎不令人心生怪异?
“我想起来了,你是三乙道长身旁的瘦弟子。可是你派灭亡已久,恩师已逝,其错在那屠门客,就算你欲寻仇,也应该是去找他,又何必要来报复江湖各派呢?”那千化想到这里,摇头说道。
谁知那易病安听得此话,不仅没有半点伤感,反而笑出声来:“寻仇?我为什么要寻仇,三乙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他不死,我又怎会拜上新师?又怎会拥有如今这等力量?”
“新师?你是说,子虚道人?”
荀渡听罢,不禁道出此话。早在易病安初来之日,他便报上了自家师门——子虚道人。
虽然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道人的名号,但随着易病安一路斩将,所向无敌,这易病安的师父,从未露面的子虚道人也终于渐有名气。
“哈哈!”易病安长笑一声,戏谑道:“不错不错,其实你们也可以称他老人家为‘乌有道人’!”
“乌有道人?子虚道人,子虚…乌有!你师父到底是谁?”荀渡等人恍然大悟,原来自始至终,就根本不存在“子虚道人”,这个人不过是易病安为了更合名义地参加桃花崖会武,而自行编出来的罢了。
这“易病安”倒也不是他本名,他方才说了,他号为“并安”,不过为了参加比武,才将这名字“易”了一番而已。
那易病安见自己将众人唬得晕头转向,狂笑不止,哪怕此刻被捉住,似乎也并无慌意。
荀渡忍下怒火,沉声道:“我没有时间再和你说下去,赶快交出解药!”
易病安嘴角上扬,冷声道:“他们吸食了散修香,恐怕不过半个时辰便会功力尽散,既然是迷香,又怎么会有解药这种东西呢?”
荀渡听得此话,脸色愈发难看,吸入迷香他还能理解,但食用此香,却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荀渡疑惑不解,易病安也不卖关子,道:“谁叫你桃花崖膳食堂的戒备如此松懈呢?”
“你对井水也做了手脚!”荀渡先是一惊,而后有些后怕,若真是如易病安所说的那样,这会儿在桃花崖的众人出现这种情况也就说的通了。
要知道,前来赴会的各大门派,不只是遣参赛者前来,还有人带上了门中弟子来助威,再加上桃花崖开放观战席,允许江湖中人前来观战,这才出现了人山人海的境况。
而这几日的饮食和住所,桃花崖都有提供,不过有的人嫌丹古轩饮食清淡,便下山吃喝,但连续这样几日下来,颇为劳累,于是也都转为在桃花崖内用膳。
因此,只要易病安对丹古轩的井水动手,那么大多数人都会身中此毒,而要做到这些,对于第一日便来到桃花崖,早早地摸清了地形的易病安来说,恐怕也不是难事。
但让荀渡更加吃惊的,乃是那镇井石约有千钧重,这易病安竟然能将其移动,着实有些非凡。
“步步为营,这恐怕不只是你们二人所布下的局吧,你的师父呢?”荀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