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问,白仇倒也不回绝,于是将这呼吸法门之妙、万骨刚柔剑之劲,以及刚柔剑法之玄奇尽皆告知。陈逍瞪大眼睛,听着白仇言说,虽然不解其意,但却是大为震撼,不禁赞口不绝,连连称快。
言至亥时三刻,白仇渐有困意,这才回到床榻,解去外衣,躺至一侧,不多时睡了过去。
陈逍倒是没有立时便睡,秉烛看了半刻书后,也熄去烛火,安然睡去。
时至丑时正点,客栈外传过一阵风声,半月隐去,阔道之上尚有微微火光,一阵悠长缓慢的打更之声从远处传来,“三更已至,平安无事。”
打更人缓步离开后,不远处的屋舍房瓦上悄无声息地显现出一道人影来,那道人影身披暗色夜行衣,与四下黑暗完全契合,融为一体,若非细看根本不可见得。
黑衣人的身材颇为瘦削,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弯刀,与一般铁剑银刀不同,这刀身呈黑曜之色,无甚光亮,刀刃处却绕有淡淡邪气。
黑衣人轻功极佳,在几户人家的屋顶处停留几许,或卸窗而入,或掀瓦而进,动作极其利索,待其重回屋顶时,手中的麻袋已愈发鼓起。
此人行窃手法熟练,轻功极佳,配有兵刃,正是近日里京城中臭名昭著的“淫盗双贼”之一的“荡财大盗”。据传言凡此人所掠之地,财物尽皆不留,故京城人唤其为“荡财大盗”。
而他的另一位同伙,乃是一个色胆包天的淫贼,此人在夜间行动,专挑妙龄少女下手,趁人家在睡梦中将其劫走,行动之迅速让人难以觉察,被人唤作“淫邪恶贼”。
这二人在近日猖獗无比,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分头出马,一人行窃刮财,一人采花劫色,一般只须半个时辰,便收手逃遁,相约着在城外某处会合,共分财色。
这大盗行事无定,嗜财如命,一旦确定目标便不会轻易放过,而今晚他的目标,便是白仇等人所住的客栈。
在他看来,久居京城、拥有府邸者虽然富庶,但保管钱财也定当缜密,且有专人看护,行窃多有不易。而远途奔波、暂住客栈者,必当备好钱财,且多置于身侧,反倒便于其行窃。
黑衣盗贼掂了掂麻袋,收好弯刀,踏步飞身,轻轻落于客栈瓦房之上。
这家店的房梁瓦片颇为坚实,拆卸不慎必当传响,想到这里,黑衣人另行其道,翻身落于窗外,双手贴墙,竟似守宫一般悬于其上,稳如脚踏平地。
他以刀刃破开窗纸,见房内人已经睡去,便引刀而入,以弯刀之尖移开木栓,随即飞身而入。
这间房内住的正是岑莞清和若幽,二人今日在城内忙碌了一整日,此时早已入睡,而钱财衣物等行李都安然置于一边的桌上。
黑衣人放轻步子,将行李中的钱财尽皆收于袋中,掂了掂重量,心想钱财唾手可得,备觉欣喜,事既已成便欲离开。
谁知自己还没走至窗前,一道寒光剑影便从背后闪出。
“嗯?”黑衣人心中一凛,将袋子往后一收,猝然出刀,弯刀迎上剑刃,传出“叮叮”一阵脆响。
却看持剑者,正是白仇,而其身后则跟着陈逍。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黑衣人抽刀退至窗口,疑惑不解。自己行事小心,并无马虎,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且这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若不是自己警觉,恐怕已经身死人手。
白仇持剑逼近,高声令黑衣人放下钱袋。这番动静颇大,令原本睡着的岑莞清和若幽纷纷转醒,二人见得此状,还没来得及披上外衣便已提剑而起。
白仇提剑而行,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刀剑相交,闪出道道影痕,若幽和岑莞清见势,也都纷纷提剑前来相助。
黑衣人一人一刀迎战三人,各自接了几招,觉得形势不利,却不愿意丢下钱袋,只是将其扛于肩头,挽起弯刀,边战边退,寻得隙机破窗而出。
白仇看向窗外,只见黑衣人足踏于墙如履平地,一路往城北行去,因其身着夜行衣而渐要隐匿于夜色之中,于是飞身出窗,运起凌影无踪行,往北追去。
岑莞清和若幽见势,互相一视,她们突然被吵醒,不知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因此颇为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