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咱的女婿,自有我朱家人的威风,今天是家宴,无有君王,唯有父子。”
我这就一点头:“得嘞,您这么说我心里就明白了,爹呀,刘伯温真有必要去死吗?”
“怎么,天下人人可死,他刘伯温就死不得吗?”
“关键……关键刘伯温要死了,那影响不是很好啊,况且要是刘伯温死在胡惟庸手里,影响就更不好了。”
自打我跟老朱说什么杯酒释兵权的话之后,老朱倒是手段柔和了一些,可是话说回来……他就是柔和,他也没让人省心。
刘伯温在朝里干的是监察御史的活儿,要是再说的明白一点儿,就是班里面给老师打小报告的那个主儿,而且还是班主任已经亮明了的底牌。
您就琢磨吧,刘伯温活着遭不遭罪,这爷们儿是真没有朋友,再加上干这个活儿,满朝文武针对他可狠了。
尤其老朱给官员的薪俸又少,刘伯温家里面又没什么钱……
这么说,刘伯温病成这样,一个是身体顶不住的缘故,另外也是因为老朱有意识给他压了好些个麻烦的缘故,再加上他脾气又臭,特别的耿直,不学着圆滑一些。
我这么一说,老朱自然而然就问了:“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轻叹一声:“您能瞧不出来么,刘伯温没朋友啊,他要是死了……阖朝上下庆祝的人就得拍到城门外头去,就更别说这些年瞧不上他的勋贵们了,那些人是个什么毛病,您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要是过分一些,这一场君臣可就越发难看了,爹……我这是为了您。”
老朱瞥了我一眼,闷哼一声,算是承认我说的这就是实话了。
“再有……再有就是胡惟庸手中的相权太重,隐隐有盖过君王的架势,您要让他祸祸死了自己的政敌,那可就是助长胡惟庸的气势了,臣子们嘴上不说,他们心里可得惦记。”
“敢!反了他们了,谁敢尊胡不尊天子?”
我苦笑道:“那您打遍街骂遍巷,谁能把您怎么着,就是这个事情……任其发酵终归不是好事儿。”
老朱没在意我说的这句话,直接盯着我说的相权就开始了。
“小子,你心里是不是又琢磨什么曲里拐弯儿的事情了?”
“哪能啊,我当着您怎么敢在心中装一星半点儿奸邪的事情?”
老朱一瞪眼:“少来,家里面就是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当年我发免死铁券,你第一个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后来你小子倒是一直藏拙,娶了安庆就老老实实在家过小日子,要不是看你没野心,咱早把你叫进宫来问问了,你小子打算干什么。”
看吧,这就是皇帝,你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心里面可都有本账。我以为我装孙子装得还挺完美呢。
“这次因为胡惟庸的事情,把你叫来,就是想着你小子一定是打算干点儿什么坏事儿了,不然你还得窝在家里面装死,你给咱说个痛快话,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处置相权的办法了?”
终于……图穷匕见了!
我就知道老朱摆这个龙门阵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好,咱顺水推舟吧,好歹办办正事儿。
我笑道:“您觉得相权和皇权有对立,让帝王权利空悬,那咱干脆不要相权好不好?”
“不要丞相你给我办事儿啊?”
“爹,咱可不带撒谎的,你放纵胡惟庸,不就是打算关键时候连他带丞相这个官职一起拿下吗?”
“哈哈,你小子总算是说了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