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钦——”方云旗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下课时发生的事，林白榆率先占据了他的桌子。
他凑近看，“哦不是，这个大的是。”
隋钦脸上的伤还没好呢，也许拉扯不到脸上，但碰碰撞撞，或者汗流进去，肯定有影响。
瞥见拥挤的桌面，他蹙了下好看的眉。
林白榆看不清他眼底的意味深长。
“隋钦呢？”
在家里反省的苏天通得知这件事后，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给马横发消息：【你把隋钦打伤了？被开除了？】
“我拿着怪不好意思的……”
苏天通的问题，他们都还能找找老师行个方便，马横不行。人凑不齐，这周末的比赛都不用比了，直接认输。
周沫眼尖，眨了眨眼，“维生素？你这个，也是送给隋钦的，还是自己吃的？”
马横发了一条语音，点开全是气急败坏的辱骂。
林白榆坐下来，听见后面小蛋糕和零食袋们哗啦啦的声响，然后是个别男生的道谢声。
不仅大，上面还写了一封情书，喷了香水。
“大家都挺关心你的，要不你收了吧。”
“隋钦脸上的伤就是马横干的？”
篮球队的人被他们的目光看得难堪，张嘴回林白榆的话：“你、你——”
“这就是答案。”
“被老班叫走了。”
一觉醒来整个人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哑了，甚至发不出声音，柳芳帮她请假没去上课，缺席了当天的小考。
“……”
他背着处分被开除，哪所学校现在都会看档案，基本上不会收留他，除非花大价钱，否则他明年连参加高考都没机会。
林白榆：？？
马横在学校里仗着自己是篮球队，为校争光，一直不怎么安分，调侃同学、羞辱同学都是常有的事。
因为那天早上，她突然发烧了。
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生怕自己又被骂一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就认输吧！”
周沫看她呆住，摊手：“中午来了好多人，最大的那个，就是徐霏霏送的，大家都心疼隋钦。”
“我那天发烧了，请假在家。”
“抓着上期末的比赛说个不停，输一场再努力打回来就是，一点志气也没有。”
晚自习前，林白榆和周沫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后门处，方云旗挡在门口。
为非作歹的马横被开除后，其他学生都如往常一样。此刻最着急的是篮球队的人。
教室里和走廊上围观的人也惊呆了。
她第一个不同意！
因为秦北北不在，窗户挡不住。
齐统说：“他们来找钦哥，让他去打篮球赛呢。”
她听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颈项。
对方瞅了眼上面硕大的徐霏霏三个字，猛烈摇头——谁不知道这姑娘一根筋，他去说不定被骂一顿。
往常所有的伤口感冒都会很快消失，但这场发烧不是，一整个上午才渐渐退去。
“靠，怎么出门吃个饭，多出来这么多东西。”方云旗惊叫：“都是徐霏霏送的？”
见到是她，又想起上次被她阻拦的事——不过幸好她出现，不然现在回家反省的可能还有他们。
“搞什么道德绑架！”
还好隋钦不在，要是听见他们的话，不说难过，心里也肯定不舒服。
还在愤慨的几个人被说得一懵。
林白榆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窒住呼吸。
一个队员被开除，一个队员在家反省。
“他肯定都恨死我们了！”
隋钦本是试探，得知她的回答，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他掩下眼底的复杂情绪。
“不用进了，也不用问。”
林白榆低下头，怀疑自己送出去也会成为同学嘴里的东西。
虽然开除通报里没有说具体细节，但所有人都知道马横肯定狠心下了死手。
“你们一个个堵起人来厉害得很，怎么打比赛就不行了，我看篮球队干脆解散算了，都是废物。”
从此，八中再也没有了一个叫马横的人。
她记得这天。
“都给我们啦？”
下午林白榆回了家，从柜子里找出来一盒之前柳芳从同事那里匀来的维生素软糖。
林白榆鼓了鼓脸，感觉自己不用送了。
她一抬头，看见原本坐在最后一个座位，侧着脸的少年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林白榆：“当然是自己吃的！女孩子要多吃维生素！”
而马横，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学校里露面——他不用露面了。
“上次他突然退出，本来输了就是因为他。”
“隋钦，你上期末为什么没参加篮球比赛啊？”
没想到，她到教室里时，隋钦桌上全是东西。
这件事，全校人都喜闻乐见。
“你不知道，你收到的命运赠礼，早在暗中收取了代价。”
全场哗然。
林白榆冷笑：“让病号上场比赛，资本家都没你们这么压榨黑心。”
等人走了，方云旗竖起拇指：“牛逼。”
隋钦淡声：“那你还给它主人。”
隋钦终于侧过眸子看向对面的少女，他的声音理智到了极致：“夏至那天，你在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在高三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他居然被开除了。
“要不去找隋钦？”有人提议。
他习惯了如此，没当回事。
周沫眼放光：“林星星同学，你好帅。”
方云旗：靠！怎么比我还会说！
林白榆都担心他这样拉到伤口。
林白榆问一旁同样脸色不虞的齐统：“怎么了？”
“太恶毒了吧！他肯定是嫉妒，专门往脸上打！”
林白榆心情还没恢复：“烦死了。”
“开除了最好！我同学在他班上，经常被要求请客！”
隋钦回到教室，收到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林白榆没好气道：“上次输，不是因为你们没本事吗？不是你们太菜了吗？”
早知道，上周七中说推迟比赛，他们就不同意了，那时候还能直接比掉，马横也没时间去打人。
**
自己竟然猜错了。
齐统决定从今天开始多一个崇拜对象。
正好教室后门被推开，方云旗率先蹦蹦跳跳进来，隋钦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林星星，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吵吵嚷嚷里，一切尘埃落定。
林白榆就听见当初围堵的一员道：“他不来，我们就得输，上次因为他，八中输了，难道他还想看到输吗！”
“隋钦，你一个都不要？”
等她偷偷塞他桌肚里，再勒令他吃行不行。
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周沫：“哦。”
本来他们上期末就输给了七中，这次再认输，比打输了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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