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谁能预料?
而在坤銮殿内。
仲平则是坐在陈镇的床榻前,扶着他喝药。
似乎经历昨天的噩耗之后,陈镇本来稳定了几天的病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喝个药都连呛了几口。
每次呛药,都会咳出大量的血。
仲平看得十分揪心。
当他得知杨氏宅院全部被烧毁,当他去现场看到那让人瞠目结舌的火海时。
那种满心冰凉心如死灰的感觉让他一个身板魁梧的汉子都有些承受不住的晃了几晃。
从辅佐陈镇以来,受尽欺压,长期都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尤其是当初在飞云骑,除了他,几乎所有副统领都慑于陈枭的积威,尽皆叛入陈枭的阵营。
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伴随了他好多年。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作战。
好像一直以来,忍辱负重都看不到转机。
直到杨顺的出现,好像一切才变得不同。
不光是清理了飞云骑的门户,还吞并了定中军,逐渐有压制住陈枭的趋势。
这感觉就像是将要溺死的人被冲上了岸。
这些事情放在之前,都是难以想象的。
再后就是卧龙岗,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先进的战法。
仲平,已经彻底认可了杨顺的能力。
并且,将他视为那个带他起飞的大佬。
可是现在,这个等了好多年方才出现的大佬。
被一把火烧了。
未来光明的坦途,好像又被黑暗吞噬,变得看不到前方的路。
想到这,仲平就不敢把这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陈镇。
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以陈镇现在这个身体状态,真怕他一个激动,气血攻心……
想了想,仲平笑道:“没事儿,陛下,火患可以控制,人员正在抢救。”
“五城兵马司倾巢出动,正在全力灭火。”
“我也按照您的部署和要求,派出了镇中军参与灭火行动当中。”
“呵呵。”
不曾想,陈镇却是悲哀地苦笑了起来,“仲将军你在瞒朕。”
“啊。”
仲平心头一惊,“陛下何出此言,末将,哪儿敢欺瞒于陛下?”
“呵呵,仲平。”
“你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了解?”
“你的性子憨厚耿直,诚恳直率。”
“有什么说什么,但你刚才,犹豫了那么久。”
“真当朕,病入膏肓,脑子糊涂了么?”
“而且,朕已经问过宫女了,她们都说,火患非常严重,几乎是吞噬了周边所有的建筑商铺。”
“死伤十分惨重。”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连石头都被炸成这样了,何况人呢?”
“陛下恕罪。”
“臣罪该万死。”
仲平听了陈镇的话,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一个劲磕头。
“臣,是担心陛下的龙体……”
“呵呵。”
陈镇摆摆手,“起来吧。”
“朕,何尝不知道你是在担心朕。”
“但是,杨顺。”
“此人,是多年以来,朕看到的唯一转机。”
“他要是死于奸人之手,于朕而言,又何尝不痛心啊~”
“咳咳咳~”
陈镇说着说着,又激动难耐地咳了起来。
仲平连忙递上手绢。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陛下,不要激动,还有我在。”
“仲平,誓死捍卫陛下。”
“咳咳~”
陈镇咳得白眼直翻,人都差点儿拿了过去。
浑身无力,后背砸在床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仲平连忙起身将他扶住,“陛下息怒,来,喝点儿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