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炼连忙揪住几个刚才围过来讨钱的灾民。
这几人刚才被他用刀鞘拍开,一时吃痛,来不及跑。
这下,看着满脸阴郁的蒋坏。
几人脸上一阵抽搐,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大人!大人!”
“我还有八十高堂老母要奉养,还望大人开恩,饶过我吧!”
“我、我还有三岁女儿等着吃粥咧!要饶也是先饶我……”
瞬间,几人忍不住争执起来。
蒋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刻拔高了声音,怒声道:“闭嘴!”
“大……”
“大你吗个头!”
眼看还有人不肯闭上嘴,蒋坏拎起刀鞘就砸了过去,“你刚才说你有八十岁的高堂老母?怎么,你娘是六十才老来得子?!”
他怒视着眼前看着就显年幼的少年,忍不住骂道。
不得不说。
尽管这些人都是灾民。
但灾民也不一定都是值得可怜的人,毕竟如今的大明还是刚开国不久,一切百废待兴。
还没到明末那种土地兼并到极致的情况。
很多人之所以成为灾民,有些时候是因为天灾,有些时候则是因为自身原因,比如说……
懒!
一如眼前这个少年。
看对方这嬉皮笑脸的模样,要说对方是因为天灾才成了灾民,只怕不尽然。
“大人,这铁树还能开花,我娘六十咋就不能生我了?”
少年嘴硬道:“再说了,您要是拉我这个壮丁,我身上可染了瘟疫呢,您就不怕我祸害了别人?”
“染了瘟疫还能活蹦乱跳,倒是罕见。”
蒋坏闻言,顿时冷笑。
不过,‘瘟疫’这两个字终究还是很吓人的。
沈炼几人连忙退后了几步。
跟这几个糙汉不一样,卢剑星是自己往后退,还不忘拉了蒋坏一把。
只是蒋坏身形稳如磐石,动都没动。
“行了,我说你们几个,既然都有手有脚,不妨帮我做件事,如何?”
蒋坏也懒得跟这几人啰嗦。
不等对方答应下来,便立刻道:“我乃锦衣卫指挥使,蒋坏。奉应皇命,为灾民救济赈粮。”
“粮车就在后面,现在是未时三刻,在申时四刻时,你们能叫多少灾民来领粮,我便赏你们多少斤粮米,如何?”
“什、什么?”
少年听到这话,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大人,此言当真?!”
“我刚才说了,我乃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蒋坏冷笑道:“知道什么叫指挥使吗?”
“不、不知道……”
“拔刀。”
平淡如水的一句话落下。
霎时。
上百名随行而来的锦衣卫,立刻拔出腰间的绣春刀。
金铁交鸣声宛如一道龙吟。
震得少年脸色都变了。
不光是他,远处的船舫上,看到所有锦衣卫忽然拔出了刀。
一众王孙公子、勋贵纨绔们,眼神都变了——“这姓蒋的,到底要做什么?!”
“他是不是疯了!”
“这可是秦淮河,不是他那镇抚司!!”
瞬间,众人心中暴怒。
可看到那寒光凛然的绣春刀。
以及那一身代表着无上皇权的飞鱼服。
他们终究还是没敢开口,更不敢表现出半点愤怒。
“狗日的蒋坏——”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咆哮起来。
而始作俑者。
此时却摸了摸鼻子,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已经吓坏了远处的各路二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