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必有不顺。”
“我岂会上一条贼船。”
说假话,赵枭面不改色。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在真话中掺插些许假话,实际上袁绍并没有以权势逼迫赵枭。但赵枭厌恶何进,却是真的。
说起自是没有半分犹豫。
何进当年诛阉党,曹操说一典狱官便足以胜任。他非要喊外将董卓来,自己还作死孤身闯皇宫,说乱世因他而起。
完全没问题。
赵枭厌恶太监,也厌恶何进。
说的倒都是真心话。
果不其然,张让信了。被人用权势打压逼迫,血性之人自是不会应允。
何进匹夫,自作聪明啊!
想着,张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赵将军,等会早朝…”
“我有意联合各位忠良宦官,联名为你上表请功。封你为幽州破虏将军,操练八万精锐、以对抗不断挑衅的域外异族。”
“且不受幽州刺刘虞的管辖。”
“军资,也由我西园来出。”
说罢,张让直勾勾的盯着赵枭。
赵枭闻言狂喜,并没有掩以伪装,而是将其表露在脸上。毕竟,此刻还面不改色反而显得太刻意,容易使张让起疑。
见张让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赵枭当即躬身抱拳,开始表忠心。
“枭曾与西园做过场生意,本是打算来京都做个闲官…可大人竟如此厚待于枭,不但给予晓骑校之衔、涿县子之爵。”
“还将枭调往中央军任职。”
“若没大人,枭哪有后来之功绩?今蒙大人之恩统兵一方,若洛阳有变。”
赵枭说着,低语道:“若洛阳有变,大人一声令下,枭当即率军来援。”
张让闻言轻轻颔首,拍了拍赵枭的肩膀道:“我信得过你,好好干,破虏将军只是起点。为我西园效力,日后大将军…”
“也不是不可能。”
赵枭闻言,眼中适时的闪过一丝贪婪,高举双拳恭声道:“谢张公!”
看着这副模样的赵枭,张让只感到心安多了,点头淡淡道:“去吧。”
“好好整理下仪容,等会延儿带你上朝。你什么都不用多说,切记。”
“一切,交给我。”
说着,张让眼中闪过睥睨天下的强烈自信!朝堂之争,他还没怕过谁!
……
西郊军营,帅帐。
“大哥,瞧我带啥来了?!”
一身重铠的张飞,拎着一装满炊饼的小竹篮,大大咧咧的推开帐帘、快步走了进来。抬头却没发现他心爱的大哥…
反倒是一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帅位旁的小案后,静静的看着书。
瞧其一身儒衫,应是一文人。
张飞见此眉头一皱,指着文人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军中帅帐?”
贾诩闻声,慢悠悠的起身朝张飞拱了拱手道:“英雄就是张将军吧!”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英雄,果然是威武雄壮、豪气逼人!鄙人是贾诩,昨日新入赵将军帐下,英雄不识也很正常。”
张飞被马屁捧得喜笑颜开,得知这文人就是新军师贾诩时、先前找其麻烦的念头也随之消散,还朝贾诩笑道:“贾军师吧?俺知道,你是大哥的首席幕僚!”
说着,张飞又低声嘟囔着。
“军中就一个幕僚…”
“不是首席还能是啥?”
贾诩闻言面不改色,他能听出张飞不是在掂对他,而是天性使然。不过就是其刻意掂对自己,他贾诩也不会在意。
“诶,贾军师,大哥去哪了?”
“赵将军进洛阳了。”
“啥?!”张飞眉头一皱,抱怨道:“大哥真是偏心,带二哥不带俺!!”
“亏我见到伙房做炊饼还…”
“关将军也在营里,刚还在帐呢,前脚出去巡营,张将军你就来了。”
“噢,原来如此。”张飞听闻赵枭也没带关羽,不由眉飞色舞非常高兴。兴致来了就莫名有点想喝酒,大眼咕噜一转…
继而冒出精光。
大哥不在,还真可行!
念头至此,张飞走至贾诩身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装出很诚恳的模样道:“贾先生才高八斗,能为大哥效力俺很高兴!”
“某定要与先生喝一杯…来抒发对先生的敬重!先生不胜酒力也行!”
“某可以替先生代喝!”
贾诩闻言嘴角轻抽,在张飞发觉前便即刻平复,继而深深叹了口气。
张飞听闻叹息,眉头紧皱,肃声道:“贾先生这是何意?莫非是…”
“莫非是看不起俺老张?!”
贾诩只是轻轻摇头,淡淡道:“我只是叹赵将军看错了人。”说着,贾诩看向张飞,眼中有无尽惆怅道:“我问过赵将军。”
“对张将军的看法。”
“啊?那大哥是怎么说的?!”张飞登时来了精神,紧盯着贾诩。
只见贾诩摇头,缓缓道:“将军说他三弟翼德,以往粗鲁不守纪法。经过战场磨练,终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能在将士前以身作则,虽好饮酒,为了大局却也能克服,实乃他的…”
“左膀右臂啊!”
说罢,贾诩也不看张飞…
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若此刻贾诩朝张飞望去,定会发现后者脸臊的通红,尴尬的不知所措。
“罢了罢了!这破酒不喝也罢!既然大哥不在,这饼先生吃了去。”
“贾先生,俺陪营中军士操练去了,大哥这么看重俺,俺不能让他失望。”
“就不扰先生看书了,告辞。”
话毕,张飞将竹篮放在贾诩案上,扭头就走。感到与这文绉绉的酸人没啥话题的同时,也为赵枭的看重而打起精神。
既然大哥如此看重自己…
就要倍儿努力!
望着张飞离去的背影,贾诩嘴角轻勾、打开竹篮拿了张饼子,边吃边继续阅览起兵书来。饼是糖馅,味道还不错。
赵枭对军中饮食供应…
看来做的很好啊。
想着,贾诩在心中又记下一笔。作为军师,任何细节都要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