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错了!判官大人放了俺!”
“你可曾放过那些老农家人?!”
一时间战场鬼哭狼嚎。
浑身哆嗦的泰山守备四处乱窜,腰系人头的边护军士持刀狂追。
看到那些精神失常的泰山守备,赵枭一时哑然,继而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张飞。自个原本把张飞留在身边,纯粹是看在他那自带扩音器的功能,没想到啊!
翼德还会攻心!
三弟居然还擅长神鬼之说!
“翼德,好口才!”
“此战,你当立首功!”
张飞听声傻乎乎的笑了笑,揉揉头爽朗的开口道:“俺家里有钱,书还是读的起的。俺对那些咬文嚼字的经文不太感兴趣,唯独就读的来这些野书奇记。”
“甚至可谓之情有独钟。”
“跟某对诗句,随便寻个士子也能胜某。但跟某论结义故事、神鬼之说,就是贾先生也不一定论得过某!”说着,张飞非常骄傲的挺起胸,这是他首次没动手…
光靠嘴,就起到决定性因素的一战,一种动脑的优越感莫名浮现于心。
仗原来还能这么打啊!
……
话毕,两人转头望向战场。只见留下断后的五千余泰山守备已被边护军,郡守军、尚武民兵的两面夹攻下伤亡殆尽。
边护军士已开始整队,就要前去追敌。赵枭见此当即开口道:“翼德,你去指挥追敌!切记,追敌五十里后就回来。”
“整顿一番后,我们再战!”
“大哥放心!某去也!”
张飞终等到这句话,当即拎起蛇矛、翻身上马,急匆匆朝山下奔去了。
见张飞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赵枭抬手欲言,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人,终究是要成长的。
而成长,就必须经历。
若不把张飞只当一个御前武将来使唤,就要让他真正独自统几次兵。不过,将手下苦苦累积的精锐全交给他,哪怕只是追击,也需要莫大的认同和信任。
但张飞的进步赵枭看在眼里,虽粗犷,却不似最初的粗鲁;虽少谋,也绝非无智。再加上其真心实意的爱戴自己。
于情于理,都不能给他缚枷锁,封堵住他的上升通道,赵枭愿赌一把。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张飞最初还歧视军士呢!现在偶尔在军中做的评价上官匿名投票,张飞居然还是最受下属爱戴的长官,人都会变的。
赵枭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哪怕风险很大。
排空杂念,赵枭望向已在山坡下挤的密密麻麻的蓝衣老农,大声开口道:“乡亲们,我是度辽将军、尚武伯赵枭。”
闻言,众老农登时跪成了一大片,但心中那残存的少许惧意也烟消云散。人的名、树的影,尚武郡与冀州相连,来往商贩络绎不绝,民间往来何其多也。
尚武郡的伯爷赵枭爱民如子,早已传遍冀州边邻的几个郡。今日遇到的主官是通情达理的赵枭,性命自是无忧矣。
“草民叩见伯爷!”
“伯爷万福金安!伯爷仁善!”
“我等,我等实在是被逼无奈,这才与贼为伍,但我们的心,都是向汉的!”
“是啊!伯爷,请您…”
“各位乡亲,这本伯知晓。”
听见山坡四处响起的怯懦之声,赵枭大手一挥、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等本无辜,不过刀斧逼身才不得不与贼同行。”
“这样吧。”
“本伯让县府做顿热乎饭,大家伙先吃饱了再说其他。倘若家田尚在、妻儿待归,那么吃完饭,再去府衙领三日餐用于路耗,就回冀州吧。若是家破人亡…”
“就留在尚武,我给你们安顿。”
“只要勤快,肯定饿不死。”
淡淡的声音,却是难以形容的暖流、直击老农们干涸悲戚的心田。
平静的话语,却比任何话都要实肯。使他们双目泛红,相拥而泣。
一时三万余老农无不潸然泪下,真心实意的朝赵枭跪下、用力磕头道:“伯爷仁慈!我等回乡,定会宣扬伯爷之名!”
“您真是善人,如此大恩我等难以为报,只能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伯爷…”
在大量歌功颂德的声音中,也有少许老农嚎啕大哭道:“我的家人,已全死在张举贼人手下,老儿早闻尚武有民兵令。愿在此安顿入伍,誓死守卫伯爷…”
“誓死守卫伯爷的治下净土!”
赵枭听声心中也是酸楚难言,侧过头大声道:“乡亲们,都起来吧!”
“一点热饭,不必如此!”
“您赐之饭,乃我等生命延续之粮。除了叩首,我等真无以为报!”
“是啊!不磕我们心里都过不去!”
看着连连磕头、额上破皮出血的老农,赵枭仰天长叹。这,就是古时。这,就是汉末。人人皆只看到英雄杀伐、豪杰辈出,却不经意间忽略了民生之哀。
枯骨饿殍,何其多也?
这乱世,必须平定!
在所生之年,定要开创一个太平盛世!赵枭不自禁又坚定了遍目标。
杀尽天下猪狗辈,斩绝奸诈鬼祟徒!还世间一个清静,还百姓一个安康!
如此,方不负穿越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