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哥,受制于弓臂限制,三股弦已是寻常弩车所能承载的极限。如若弹力之根本不改,如何改进弩箭都是换汤不换药。”
“而缩短弩臂,是方便携带啊!”
“击哥,可你这弩臂也太短了吧?也就三具手弩长度,这真能有劲吗?”
“诶,小全你放一万个心!”
天机街上,四名黑糙巨汉正围在一架小弩车旁说话。他们是军机处的设计官,乃鲁县四兄弟,熊攻熊击、熊安熊全。
此刻,排行老二的熊击拍了拍床弩精致的复合弩臂、满脸自信道:“以往弩车都是以一张巨大弓臂提供弹力,弓臂极长不易携带。且真换上多股弦、又易折断。”
说罢,熊击面上显现出骄傲之色,边转动绞索为弩上弦、边朗声自豪道:“我这多弓床弩换上三弟的新式绞轴,一人便可上弦。发箭又是几张弓的合力而射…”
“其弹射力远远超过单人使用的擘张、蹶张或腰引弩,就是三弟的玄盾。”
“也挡不住!”
听见自己的发明被拿来对比,排行老三的熊安面露不爽、不屑道:“我玄盾乃百锻之铁叠三而成,嵌棉夹沙、防比城墙。”
“二哥这短小弩臂,便有六张弓复合而成也难以破之,莫要信口开河。”
熊击听声淡淡一笑,摇头道:“六弓合力而出之钢矢,便是弩臂短小也绝非铁盾能挡。设长反不易携带,莫要以貌取弩。”
“来啊!上面玄铁盾!”
“我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是!”
侍卫在一旁的十名军士登时分出两人,寻来一面玄盾,立二百步之外。
“诶!二百步太近,莫说我取巧。这样吧,将玄铁盾移于六百步之外。”
“你!”
见二哥如此小视自己心血作品,熊安握紧了拳头、怒声道:“嵌棉夹沙。”
“你知晓有如何夸张之防力?”
“自是知得,三弟测试玄盾那日我在场,以重锤敲击,盾后军士都无感。”
“那你还…”
“我对我的神机六臂弩有自信。”
“哟!熊…熊…熊四兄弟在测…测试啥?还嚷嚷…嚷嚷的,有啥争议啊?”
突然,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熊家四兄弟闻言立刻转头,看清来人面孔之时,当即齐齐躬身行礼道:“马阁主好!”
“还…还还…还阁主?!”
“我我,我不好!还阁主?”
“我问你们,我,我阁呢?!”
马均一脸怒色,若不是他从小口吃,定要骂这几头蠢熊三天三夜。
气都不带喘的那种。
赵伯爷给他出重资建了个体面的办事处,那是座豪华大气的多层阁楼。可这雅楼刚建好没半个月,屁股都还没捂热…
就被这几头蠢熊给炸没了…
那天得知消息,马均气得火冒三丈,都无法直立行走、必须要人扶着。
“阁主,真是对不住啊!”
熊家大哥熊攻闻言一脸愧色,不好意思的扭捏开口道:“伯爷不是让咱研究那火药吗?那玩意稳定性太差了,一不留神…”
“就炸了。”
“是啊是啊!”熊击接过话来,满脸心有余悸道:“还甭说,那火药威力是真大啊!竟还能连锁爆炸,要不是咱几兄弟出来吃饭,怕是人都炸没了。当时在街上…”
“俺就看那楼轰的一下炸个稀碎。”
“那些青瓦雕砖全都飞老高了,零零散散纷纷扬扬,看起好不壮观!”
“我我我,你你你!”
天机阁阁主马均听声,这哪还能忍?登时就气的胸疼,挤半天才指着熊击骂了出来:“熊熊熊…熊二!我壮观你…你马啊!”
“那是…是老子的楼啊!”
“还,还零零散散,纷纷扬扬?你他…你他娘是赏花啊?”说着,马均眼珠瞪得老大,胸口起伏呼哧呼哧就像拉着风箱。
“消消气,您消消气嘞!”
自知言语不当的熊击赶忙满脸堆笑,拍着自己的弩车道:“阁主您别急,不就栋楼吗?俺们给你搞坏了,就给你挣回来!”
“瞧瞧俺这神机六臂弩!威力和便携性那叫一个绝啊!有此宝物发明…”
“伯爷定会再给咱修个楼!”
马均闻言面色稍缓,没好气的白了眼这没心没肺的粗汉、继而细细观察起一旁的那具弩车来。只一入眼,便连连点头。
这熊家老二做事粗糙,但在设计上却很是心细。这弩车的各个部位参数,看起都非常合理不突兀,想来花了不少心血。
与熊安那专注防具设计的专项人才不同,马均是全方位复合型发明家。
不仅擅长制造攻防军械,就连农业水利、机关奇物,都非常之精通。
多年醉心于发明,使马均眼力非常毒辣,一眼便看出此弩的巧妙之处。
六弓合力之劲,但只需一人绞索上弦。虽为弩车,体型却不大便于携带。若威力足够强悍,定是一战略级的大杀器!
“不错,外,外表很不错!”
“快上靶识物,测…测威力!可别…别是个虚,虚虚…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哎哟,阁主您说话不便就甭说成语,俺还以为您要如厕呢!还嘘嘘~”
“熊二!你特么…我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