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怔神,淳于琼面色煞白、赶忙凄厉大吼道:“他妈的!草包啊!真是草包!”
“还愣着干啥?!快随本将前去救火!!你妈的乌合之众,没人来攻都能失火…”
咆哮着,披甲大将心急火燎的朝下城通道冲去。城墙上的军士们面色也是煞为难看,即刻便分出半数人力、跟着淳于琼救火去了。
毕竟眼睛不是瞎的,没过多久,整个西河郡城都发现了西城失火。各单位领将纷纷调遣大半部属脱离岗位,极速前去西城救火。
一时间,指挥的指挥,打水的打水。勉力拎桶的拎桶,胡乱瞎跑的瞎跑。
挺突然的,整个郡城立马嘈乱起来。
……
“是时候了!!”
就在城中混乱之际,在阴影中悄然无息将整座城池包围的并州军也做好了攻城准备。三万五千虎狼之师装备精良,做着最后规划。
“高将军,南墙交给你了。”
“曹将军,东墙交给你了。”
“成将军,北墙交给你了。”
“至于防备最严密的西墙,就由本帅亲自来打!三位将军准备一番,在半刻钟后…齐齐发起攻势!切记,这不是佯攻!我们首战便是总攻!不要在乎损伤,一切从快!!”
“是!主公放心!”
听闻吕布之言,高顺曹性成廉三将齐齐躬身抱拳。虽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吕布分明瞧见三人面色涨红,显然也早是战意勃发!
吕布向来不是多嘴的人,他没去过多阐述此战的重要性。其朝三将一一拍肩勉励后,便径直拎起方天画戟,大步向西面本阵行去。
三将见状对视一眼,继之立刻归往军中。
随一条条命令下达,并州军,动了!
除却西面,东南北三面围城方纷纷遣出千余勾镰手。在这腰缠绳索的精锐部队后边,还各有一千善射弩士紧密相随。再后,则是大批大批的主战步兵。并军部署有些特殊…
东南北三面,几乎是由功能性部队及主战步兵组成。至于骑兵…那是一个都没有。
而吕布亲自领导的西面攻城军,则是清一色的并州狼骑。除却那一万精英骑兵外,别说什么勾镰和弩士,就连一个步兵都没有。
若有旁人在此定会诧异,攻城用骑兵?简直是天方夜谭、贻笑大方!但吕布…
又岂是能够以寻常眼光看待的。
……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军营紧急调出数万士兵,淳于琼终于赶在半个时辰内,急匆匆来到了粮仓。
而眼前的屯粮大库安然无恙,围绕粮库修建的环形内堡戒备森严。从那堡上面色轻松的持戈守卫便可看出,粮仓并没有失火险情。
“他妈的,你快说!先前的浓烟…”
“到底是怎么回事?!”
翻身下马,淳于琼面色不善的随手逮过一名堡门卫兵。在披甲战将的凶煞吼问下,那名年轻的枪兵瑟瑟发抖、倒豆子般迅速开口:
“回,回,回将军!”
“刚刚粮仓百步外的民居忽然起火、接连烧起数十座屋子,火光冲天…不过总仓官李将军已经下令,调全城衙役前来扑火。还有,李将军还派了信骑前往军营与城墙报信…”
“什么?!!”
“你说李孓派出了信骑?我军一直沿着主路快道前来,为何没见到什么骑兵?!”质问着,淳于琼内心猛然一惊。他忽然想起…
刚刚来路上,有几滩乌黑浓稠的血迹!!
报信的骑兵莫不是给…
莫不是给人半路截杀了?!
一时间,披甲大将紧拧眉头,摇拽着年轻守卫、厉声道:“为什么粮仓重地会有民居?!为什么燃起火来你们不立刻给它灭了?!”
“调你妈的衙役啊!!!”
似泄愤般咆哮完,淳于琼甩开枪兵,就朝战马冲去。他刚刚的吼问毫无意义,粮仓旁边有民居是袁绍作秀,怪不得守卫。毕竟西河粮仓是临时而建,最早也没考虑太多。
当时辎重营官长劝谏袁绍,将临时粮仓方圆三里内的民居全部铲平…没想袁绍来了句“仁德之君,不当擅摧民居”。故此,淳于琼也只得铲平粮仓护堡边缘百步的民居。
这个距离防守无恙,但那些屋子烧起来,在远处观望…还是很容易产生误解。
没想到啊!他妈的还是疏忽了!
至于仓官调动衙役灭火,也完全没毛病。毕竟粮仓外几十座民居齐齐燃火,确实太诡异了。李孓不派卫粮兵出仓、选择留守,是最稳妥的。他还遣了骑兵报信,完全没错。
念头至此,淳于琼赶忙上马。
他要立刻领军回援城门,虽然到目前来说还没有异变发生。但护仓总督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这绝不是一起意外!不然信骑何在?
不然道上为何会有新鲜血迹?!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所有军士,快随本将前往城…”
“卧槽,大家快看东边,城墙起火了!!”
“什么?!真的啊!东…南边也起火了!”
“北边也起狼烟了啊!!!”
回援之语刚刚出口,便被四周军士出声生硬打断。不过淳于琼倒是未有恼怒之意,此刻的他面色煞白,浑身都止不住的发颤。妈的,中了调虎离山计了啊!外围守军不多…
而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城墙卫兵如何抵挡的住啊!!
一时间淳于琼面色黯淡、万念俱灰。但总不能愧对袁公的托付与信任,强自打气、披甲战将举臂就要振作士气。而就在此时…
汹涌澎湃的战吼,从远处悠悠荡来。
虽距离挺远,但战吼声属实不小。故此,整座西城粮仓还是能够依稀听清。
那是一片铿锵齐吼中夹杂的呐喊咆哮,那是世间战神对穹上苍天的宣誓。
“就是鬼神,我照样一戟弑杀!”
“并州狼骑,所向披靡!!”
“看我神威,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