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大人,陈帅和子龙已经率领三万尚武重装甲士抵达代郡驻防。陈帅联合代郡五千守备军、沿边缘加固工事,准备进行守坚。”
“善。”
贾诩荡漾着木椅,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低声道:“枣大人,下一章吧。”
“是。”
屹立在院中的枣祗在手中文书上标识出一个记号,便拿起第二卷奏表念道:
“新帅魏延已经率领两万仆从军抵达渔阳,其联合当地三千驻军出城准备…打算正面迎战可能到来的匈奴马寇?这有些孟浪了吧!”
枣祗毫不顾忌的表示出自身的看法,边说着还边望向贾诩。而那椅上的胖子面不改色、淡淡道:“善,枣大人,念下一章吧。”
“啊?”
农业俊杰很明显有些错愕,诧异道:“军师大人,这怎么能说是善呢?陈帅那边足有三万多的披甲之士,仍选择修缮工事驻守。”
“而这魏延手头就两万余无甲之兵,却打算正面迎敌?他怎么敢的啊?!”
“呵呵,人各有所长。”
贾诩还是闭着眼,昨晚处理政务熬了一夜,此刻他的双目布满血丝、睁起就痛。只见这浑圆胖子熟练的摸过一旁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这才悠悠轻曰:“不要扼杀人的天赋。”
“这魏延我虽未曾见过,但其之战表我还是钻研过的。此人喜好奇袭,且胜场极多…这就彰显此将极擅险招。寻常将领畏惧的,不准就是他所渴求的。再者,此人较为聪颖,新入我势…首战表现的重要又岂会不知?”
“既然明知此战何其重要,他还敢展开如此险招,想必定是十拿九稳了。”
言至于此,贾诩将茶盏放回原位、声音略带沙哑道:“所以,枣大人你呀…”
“就放一万个心吧!激动的不要,人家首要责任人都信心满满,你心虚啥?”
被这么一点拨,枣祗面上重现笑意。这农业俊杰挠了挠头、和声曰:“哈哈,还是军师大人老谋深算!是也,魏延敢行此计,那自然是捏拿到位了!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诶,莫要妄自菲薄,继续吧。”
“是!”
“大人,幽东玄菟那边来信了。当地郡守说域外诸国安分守己、没有异动。”
“噢?”
贾诩听声罕见的皱起眉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就在这思考之时,那无尽的疲惫忽得全涌了上来。顿时胖子头如针扎、难以思索。
“唉,终是老了,不中用了…”
立于院门之外静听的赵枭闻言,只感内心隐隐作痛。中俊枭雄未有犹豫,登时便推门而入、朗声道:“今日的政务就由本侯来处理吧,贾先生,你快去歇歇,这样可不行!”
话音落下,庭院寂静。
贾诩枣祗对自家主公的忽然现身,明显感到惊诧、满脸的不可置信。而赵枭见状,却是心疼的苦笑道:“先生,这段时日你太过操劳,这不可取,是本侯施加给你的担子太重了。来,快先去歇息,累坏了可就不美了。”
说罢,枭雄边大步朝贾诩走来,边一把将自身披戴的赤红狐裘解下、温声道:“此裘是抄灭吴郡孙家所得,柔顺轻便、抵寒保温。”
“先生快快披上,再喝盏老参鸡汤滋补下身子!我仁武大业,缺先生不可啊!”
瞧着大步行来的主公,深切察觉出那焦急面孔上蕴含的关心与自责,贾诩眼眶泛红得厉害。在这一刻,这段劳苦岁月所加附的疲倦和创伤好似全都悄然而去,再不复存在。
“还喝啥鸡汤,我这都够肥了。”
稍稍打趣一句,贾诩起身朝赵枭迎来。富态胖子满面的笑、边走边曰:“主公,您不是刚到冀州吗?怎就赶回来了?匈奴人不足为惧,有我坐镇没问题,不过半岛诸国那边…”
“倒是有些诡异。”
随距离渐近,赵枭能清晰瞅见贾诩那满面的苍白。在故作轻松的神情下,藏着深深的憔悴。这一刻,中俊枭雄已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虎步上前逮住胖子,就将狐裘一把披戴在贾诩背上。
紧接着,在后者震惊的眸里…
赵枭将胖子拽到身后、强行背起。
就这么稳健而沉重的朝内屋行去。
微微一怔,贾诩挣扎着就要下来,可赵枭却是负得很稳、不给其丝毫机会。
……
强令胖子上榻入睡,赵枭也与精神较好的农业署长枣祗行入偏室、了解近况。
“枣大人,你咋跑军师这边来了。”
随口问询着,赵枭拿起案上的紫砂壶斟了两盏茶。这小茶壶是胖子的心爱之物,堪乃壶中上品。好壶与劣壶煮出来的茶完全是两个模样,鉴别很简单,关键在于口子倒出的茶液是否清澈明亮、壶嘴涌出的水流是否柔顺。
贾诩这只壶很是不错,倒出的茶水没有丝毫分岔。不夸张的说,若将此壶拿去拍卖…好茶之客只要财力允许,斥资千金也要拿下。
这是个匪夷所思却真实存在的市场,与屈原并称的贾谊遗留之物、皆是佳品。
“回侯爷,是军师大人他太操劳了,身边连个参谋的人都没…最近是以冬季,农业署之事务不重,卑职便常来刺府为军师分担。”
枣祗坐得很是端正,神情略有拘谨。
中俊枭雄见此微微一笑,和蔼的将一盏热茶递了过去、温声道:“莫要担心,你这不算擅离职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是伟业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哈哈,枣大人才能卓群,不论是在哪方面都能替本侯分忧啊!”
农业俊杰听声面色稍缓,腼腆的笑了。其摆摆手、认真道:“食君禄忠君事,卑职是主公之臣,自要为仁武大业尽责,是以本职。”
“侯爷无须挂齿,无须挂齿。”
赵枭抿了口茶,也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只见男人目光炯炯的紧盯向枣祗、肃声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枣大人,你且与吾详细说说粮草之事。现在我们的存粮,好似…”
“不够用了?”
提至本份之事,农业俊杰登时进入状态。其浓眉大眼闪着精光、认真回曰:“回主公,此事属实。我们的粮草…确实不够用了。”
“导致如今窘境的因素有很多,但大抵就三个主要。一,幽州供养着三十余万军队,这大大超出了辖治产粮的能力。寻常一州,往往供养十万军队就已是极限,而幽州却超出这个指标整整三倍…若不是这边壤黑地肥…”
“怕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赵枭闻言沉默,这问题是必经的。因为麾下只有十万军他根本打不开局面,很现实的问题…这次若无三十万军,压根就打不到徐州。
破局就必须扩军,扩军粮草就不够,也理所当然。若非幽州是后世的东北地区、盛产粮食,他这边确实是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一直在与鲜卑迦克西部通商。如此一来,虽然财政收入大大增加,但对于存粮这方面…却实是雪上加霜。”
“而第三个问题,则来自于腐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