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呼噜声从四周响起,话多的兵卒面色一窒,只感到还是自己单纯了。
谁他娘守岗啊!
不过是挪个位儿、换种姿势睡罢了。那山坡上的乌龟们,又岂敢下来袭营?
心念至此,话多甲士也彻底闭目、靠着一具投石机打起盹来了。只不过,没想这一睡就是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
“干,杂碎们防备竟然如此空虚!”
刚刚摸下山,带头的姜新便瞧见几名甲装齐整的敌哨正在呼呼大睡。瞧见此幕,他随手唤来一名亲卫、低声道:“速去禀告张将。”
“半岛军营的防备形同虚设,毁去石机弩车后,本将会试着烧营放火,不能得逞就算了…可若真的火烧连营,就请张将即刻出军。”
“将这些杂碎,彻底埋葬在此处!”
“诺!”
瞧见亲卫极速往来路赶去,姜新瞟了眼身后紧随的二十精英,轻轻点头示意、便猫腰上前。精英亲卫们见状意会,纷纷从腿上系带抽出一柄薄刃短刀,快捷无声的朝前行去。
短冲,捂嘴,抹脖。
听声,睁眼,死去。
短短两三息的功夫,一小队披甲哨兵全部悄无声息的命丧黄泉。而精英亲卫们却没有聚拢,而是快步朝前寻去。他们眼不瞎,如何瞧不出这些哨兵的面孔就是汉人?而依照汉地军队固有的惯例,明哨之后十步定有暗!
故此,抹杀完明哨、将其轻轻放躺在地,精英亲卫们当即轻声快步、朝前摸去。
“噗呲”
“噗呲噗呲噗呲”
果不其然,在明哨后方十步左右,亲卫们又寻出了十余暗哨!无丝毫犹豫,精英抹刀而出!这种轻快薄刃抹过柔软脖颈的感觉极好,稍一用劲,便能得到划开血肉的快感。
着实令人血脉喷张!
“哈,一群草包!什么时候了还睡?”
“嘿,就纯属找死!”
杀掉暗哨,精英神情畅快。面上盈笑,几人亢奋低吟:“局势将自此逆转。”
“烧毁敌营,建功立业!”
而就在姜新的亲卫们沾沾自喜之时,区区不过十步外的草丛里,忽然响起…
凄厉的嘶吼声!!
“敌袭!”
“敌袭!!!”
这声忽然响起的暴吼音调极高,瞬间便响彻云霄。吼叫刚起不过短短两三息,不远处的军营主体便略显骚动。显然,主力已被惊醒!
“草!”
“该死啊!竟是三重哨!!”
听闻呼喊,精英们面色煞白。有谁能想到,这懈怠无比的敌军岗哨,竟是三重?!一队明哨后一队暗哨,暗哨之后居然还有暗哨!
想必是自己亢奋的雀跃低呼,引起了最后一队暗哨的注意!一时,亲卫们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多好的机会啊!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他们懊不懊悔也不重要了。从半岛军营中心处不断涌来的蛮国兵卒已经表明,突袭方要为自己的孟浪出声…付出惨重代价!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到麾下犯傻,姜新面黑如炭。
此刻他都无力训斥亲卫低智、断送了绝佳的良机。事既如此,勇毅副将索性就拔出腰间闪亮的长剑、怒吼道:“别躲了!上啊!”
“给我全力摧毁石机和弩车!!”
“先把牵绳和弩弦斩断!时间来得及就把投杆和弩臂都砍了!快啊!都快啊!!”
随小将奋力呼喊,千名轻装步卒忽然从后方草丛中窜出!他们挥舞着手中宽背砍刀、边跑边齐齐高吟,嘹亮的军歌登时荡遍敌营。
“正义的战斗!流血的战斗!”
“挺起胸膛向前冲杀!为荣光而死,并不悲哀。在冲锋之中,勇士的双眼…”
“难道会因为面对死亡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