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枭之言,贾诩枣祗面上先是一怔,随后全都喜笑颜开。枣祗连连点头、率先道:“就凭这内镶花瓣的浪漫,世家豪族的大小姐、贵夫人们就乐得买单啊!侯爷,这玩意虽然成本低,但咱们却不能量产,正所谓…”
“物以稀为贵嘛!”
“枣大人说的不错!”
贾诩小眼一转,喃喃道:“虽然这香皂成本低、产量大,我们却要减少流出…再暗里放出消息,这香皂内里掺有人参、何首乌、灵芝等顶尖药物,如此一来,一皂难求啊!”
“甚至那些喜好攀比的豪门女眷,还会因为一块香皂而自觉高人一等呢!最低级的生意是卖价,中等的生意是卖量…而最高等的生意,卖的却是格调、却是情怀、却是身份!”
贾胖子抚着小山羊胡,老神在上道:“甭管实际的,就凭香皂卖相好,经过噱头的包装、它就能卖出肥皂的百倍价以至于千倍!!”
赵枭听声一怔,只感到好似见到了后世奸诈大商。啥产品有没有功效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广告,重要的是包装啊!糖水掺点维生素,就成利脑保健品了,价直接高本百倍…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无利不为商啊!东西咋样从来不重要,只要会吹,会天花乱坠的吹,就足矣。
“贾先生,这噱头之事就交给您了。”
“主公放心,没什么难度。”
“对了侯爷,卑职有一事相问!”
枣祗忽然出声,疑惑道:“这肥皂大香皂整整一圈,而且卑职刚一试,发现其不易溶化。或许是浓度高的原故,肥皂比香皂经用…”
赵枭颔首,静待其问。
“那么既然肥皂比香皂要经用,又是消耗之品,每块大小也应当缩减一些吧。”
“不然百姓…一家几月都用不了一块啊!”
听闻此言,赵枭径直摇头。
只见他忽然起身,缓缓踱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香皂以千倍价售予贵族,本侯心安理得。因为背景强大的世家豪门,捞钱实在太过容易。他们不需要从事劳苦的体力劳动,便能通过关系,轻易鱼肉民间。就是…”
“就是全天躺着享乐,族中数千亩良田,数千个佃户,也够他们荣华富贵了。”
“这些腐朽国家、为害乡里的蛀虫,本侯灭都来不及,宰他们自然毫无不允。”
说着,赵枭面色一改、低吟道:“尽管少许愚昧之民受到挑拨,起暴于我。但少许人就是少许人,他们只能代表自己,他们也必将承受背叛的代价。但这,与天下百姓无关。”
“无论是谁终结这乱世,目的都是引领天下走向昌盛。我赵枭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在庶民中牟取利益。其实比皂类更具价值的商品不是没有,但本侯还是率先推出了肥皂。两位大人可知为何?现天情不利,疫病频发…”
“而所谓病从口入,卫生就极其重要了。现在很多劳苦人穷困潦倒,例如纤夫挑夫、樵夫渔夫。很多人因为工作原因,根本无法以筷进食。于此,手抓于饭也就实属正常了。”
言至于此,中俊枭雄微微叹息一声、略带无力道:“现在本侯势力还不算大,很多地方即便想去改善,但也不具备如此的影响力。”
“只求从小事,尽全力去改变这该死世道。肥皂能洁净悲劳者的双手,很大程度避免感染疫病…此物,本就是为全天下穷苦准备的,二位说说,本侯还能加价、还能减量么?”
听到这,贾诩枣祗沉默。
二位臣子对视一眼,眸中皆有震撼。
两人忽然朝赵枭郑重一拜,呼曰:
“我主仁慈,伟光必将照彻汉土!!”
“我主仁慈,天下众雄无可匹敌!!!”
……
戌时日暮,黄昏残阳。
夜了,冀州中山郡郊外,一支小型车队正在缓缓行进。车队首骑高举的绣曹大旗随风飘扬、飒飒不歇,使周遭流民不敢上前造次。
不过,却依旧有着数百游民端着破烂饭碗、尾随着马乏速慢的豫使车队。
他们面露饥求,不断无力呼曰:
“大人们行行好吧!我们好几天没吃了!”
“赏点粮食吧!一碗饭也行啊!!”
“大人们,行行好吧!!”
……
车厢内,正在钻研兵法的郭嘉闻声皱眉。他唤来曹仁,问询道:“外边何事?”
“嗨,一群家破人亡的流民罢了。”
曹仁进厢一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冷笑开口:“要我说,这冀州的平民也就活该。赵枭这人口风不紧归不紧,但对治下百姓倒确实是一等一的好。那减税令是下了又下,这群愚民干什么不好,非学张角玩起义,嘿…”
“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当贼寇!”
捏起桌案上的一枚硕桃,曹仁啃了一口、挑眉道:“咱没必要乱发善心,再者这群流民不准还是暴民故意安设的前探,如果咱们显现出队中有粮,他们大部队即刻就到了。”
郭嘉轻轻颔首,没说什么。
依他看来,赵枭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诸侯,但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君王。其治下的百姓居然还不满足,即便其中多半有外人的挑拨…
但反了就是反了,不管有无外人蛊惑,只要做出逆反之举、心中定是早有不满。而在如此优厚的政策下,非但没有感恩还感到不满,那么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就不值得怜悯。
即便郭嘉是曹操的人,但他们与赵枭都一样同属于统治阶级,对谋反之逆…
都绝不会有好的感官。
“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都是自找的,又怪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