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邕只是笑了笑“二哥,能做事,敢杀人的街上大把,为何看上这几个了?”
李秘本不想说破,但李邕明明看出来了还要故意提起,李秘就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说破这件事了。
“袁破甲,尔等都是东北人吧?”
袁破甲目色惊诧“李坊正好眼力,吾等正是辽东人士,不知坊正如何看得出来?”
“你们手上都是冻疮的痕迹,再加上牙齿的状况,以及穿衣习惯,不难猜测的。”
辽东是苦寒之地,战乱不断,诸多因素造就了辽东人与中原人以及西北人的不同之处,稍有经验的老人都能一眼看破。
只是李秘太年轻,又是长安本土人,还打小修道,他能看出来就有些奇怪了。
李邕仿佛在故意挑刺“圣人灭了高句丽之后,大量辽东人南下逃难,辽东人虽然彪悍善战,但长安城中逃难的辽东人实在太多,我为何要用他们?”
李秘指了指袁破甲道“他们的脖颈上都有同样的烙印,应该是用来遮盖原本的刺字的吧。”
“我大唐刑罚宽仁,虽保留了墨刑,但唯有流放的配军会在刺字,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边镇的守军。”
“作为守军,却抹掉了刺字,那便是逃兵,如果我猜得没错,尔等都是守捉郎吧?”
袁破甲脸色大变,神情激动道“我等正是辽东巫闾守捉城的守捉郎!”
“果然是这样!”
猜对了这些人的来历,李秘同样激动不已。
因为守捉郎可不是一般的逃兵。
中国古代的边患很大一部分是时期都在北部或者西北部,大唐与这些游牧民族也是摩擦不断。
彼时大唐朝并没有明确的国界线,边疆地区常常爆发小规模的流血冲突,因为谁占据了,地盘就是谁的。
为了有效控制边疆,大唐就在边境线上设置了不少守捉城。
这些守捉城比军镇要小一些,算是军政合一的防御城堡,人数也不固定,大一些的有个七八千人,最小的也有个三四百人。
这些驻守守捉城的军士,一部分来源于正规军,而剩下的则是被流放的罪犯和配军,除此之外,还有随军的家属等等。
毕竟是边疆贫苦之地,很多守捉军为了生存,要么当了逃兵,要么就做一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人买卖。
久而久之,守捉郎就形成了极其严密的纪律,势力范围甚至遍布中原地区,成为最神秘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