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被什么东西束缚。
沈容玉状似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他的身体前倾，季青琢的面颊直接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季小姐，你觉得呢？”沈容玉反问，他并没有说出实话。
“继续刚才的话题。”沈容玉将话题扯回来。
“那……”沈容玉敛眸，继续观察她，他现在需要通过季青琢来了解外界的信息，“研究我，这是你的领导派给你的任务？”
季青琢对这样优美的数字着了迷，连带着，对面前这个有些不要脸的类人生物，她也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好感。
季青琢抬手，手背从他的腰侧滑过，沈容玉的眼眸一深，身子动了动。
沈容玉的声音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嗡嗡”地传来：“季小姐，你还说没有。”
“原来季小姐能用这种方式测量？”他继续问，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含着求知者的天真。
季青琢绕过他窄腰的手顿住了，她本来是打算将软尺绕着他身体走一圈，记录他的腰围，但是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停下手头的动作，开始思考答案。
她确实冒犯他了。
季青琢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便继续往电子设备里记录信息了，她自己用手测量出的数据比软尺上的记录更加精准，所以她在慌乱之下，忘了那卷软尺。
“哦——”在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他拉长音回答，“所以季小姐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嗯。”季青琢没反应过来，掉了就掉了吧，她待会儿去捡。
她其实计算数据都不需要借助工具，以她自己的判断力而言，她只需要环着他的腰——没有间隙，她就可以精准地计算出数据，比某些刻度不够精细的测量工具该更精确。
“海底里埋藏的资源，海洋里游动的生物，甚至于海水本身与土地……这些可以直接摘取剥夺的部分，才是大家所在意的东西。”季青琢的声音轻缓，但吐字清晰。
由于她还环着沈容玉的腰，所以此时的她仿佛就在伸出手环抱着他。
在抱住沈容玉窄腰的那一瞬间，她该死的，脑海里精准浮现出了一串精确的数据，这说明她已经完完全全抱住了他。
“没看尺子，你是怎么知道数据的？”沈容玉问。
季青琢的手指勾着身后的软尺，但是软尺在她惊讶之下，从她的指间落了下去，无声地落在地上。
“我没——”季青琢慌乱回答，她之前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在某些方面，她实在是迟钝极了。
他贴了上去，让她落在了他的怀里。
“这片海叫什么名字？”沈容玉问。
但是，那串数据在季青琢脑海里不断回荡，她对数字的敏锐度很高，并且很快与其他数据建立了联系。
“你好像关注了一个并不值得被关注的东西。”沈容玉说。
季青琢的指尖落在激光键盘上，又顿住了。
“对不起。”季青琢现在已经认命了，既然沈容玉不需要专业人士来采集，那他干脆忍着吧。
“痒。”沈容玉说。
“怎么了？”季青琢头也没抬，她不敢与沈容玉对视，只轻声回答道。
“沈先生，怎么了？”季青琢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不该有的触碰。
“是你。”沈容玉顺着她的动作，听话地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方便她记录自己的臂展。
——而这就是他被沉入海底所要达成的目的。
“不是，我没有领导。”季青琢自己之前就是首席研究员了，整个独立研究所都归她管辖，至于辞职之后，便没有什么人能管理她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季青琢回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自己与这片海洋的联系，在他被沉入海底、还未长出这条龙尾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感觉。
在上学的时候，她就是学校里公认的最无趣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一张对异性，甚至是同性都很有吸引力的外表，但由于她的性格，几乎从未有人对她主动出击过。
“夜澜海。”季青琢回答。
季青琢没有太讲究这样的问题，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沈容玉就是研究对象而已，和试管里的海水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这是她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说“对不起”了，沈容玉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是我自己的意愿。”季青琢回答，“海洋的历史，甚至连它的存在本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值得研究的课题了。”
来自完美数据对脑海的震颤只持续了一瞬间，季青琢的手臂“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体移开。
沈容玉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与某种东西产生联系便意味着束缚。
“季小姐。”沈容玉低头看着她掉落在地上的软尺，唤了她一声。
“您与这片海，有关系吗？”季青琢问，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软尺上的刻度。
“要通过调查，我才会知道。”季青琢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吐息落在他的胸膛上。
“你的尺子掉了。”沈容玉说。
“你出于自己的意愿，想要研究我？”沈容玉问。
她也乐得这样，只要不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无论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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