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问：“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这个？”
“……”
关青禾了然：“不关我们的事。”
关青禾：“……”
进了茶馆里，院子里小苏他们正围着两尊门神似的男人，这两个男人身高马大，一左一右站在月洞门边。
“还是关老师的屋子好。”他喟叹道。
“是瑞兔衔芝。”他递出去，温笑：“关老师摸摸。”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付秋云又哭道：“我这么激动，当然是因为我爱你，我怕你被抢走……”
看到男人身侧的关青禾，他就知道是什么身份，恭敬地开口：“太太。”
“什……嗯……”关青禾想问什么，还要消毒，却又开口不成句。
关青禾说：“我还以为你要叫我太太。”
关青禾闭上眼，有种发现真相的气息不稳，又有种他竟然把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的羞恼。
话音落下，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唇边牵起一丝弧度：“那我们有空寻寻别的用法。”
店小二们都在前院里，离得好远都能听到后院里付秋云的嗓门：“——你是想做什么，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关青禾惊讶，竟然有三个人单独管理。
好像看到什么，他都会问她这一句。若是自己回答喜欢，那肯定就要带回家里去。
“沈太太的心意比玉石重要。”
沈经年说：“玉石，望月楼有，关老师可以挑。”
沈经年说：“送给沈太太的新婚礼物。”
关青禾是个不服输的性格：“我可以学。”
她看到了中间最大的一个收藏架，曾在官方捐赠视频里一闪而过，沈经年曾说这个珍宝架上的东西是不捐赠的。
她问：“你喜欢什么？”
道谢的话打到一半又删了。
关青禾声音轻柔：“都很喜欢，都很好看。”
她正要说话，又听沈经年缓缓道：“上回关老师帮了我，我今天也该帮关老师。”
沈经年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样，他低笑一声，嗓音里挟着丝蛊惑：“不是已经拌了么？”
她没想到因为张普的事，沈经年会送保镖过来，她想了想，还是没拒绝，给他发消息道谢。
转头就用到这里。
沈经年弯唇：“老师近在咫尺，我可以教你。”
关青禾呼出声，因为方才他的手指的是温的，如今身体里感觉到的却是冰凉的。
上回是她衣冠整齐，今天变成了他。
沈经年轻声哄她：“试试。”
张普正被家里缠得烦心，又担心沈经年报复，哪里有空理会她质问关青禾，也没心思哄。
沈经年之前说，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
沈经年说：“不是说了拿来拌糖水？”
“……还是摆在这里吧。”关青禾转移话题：“那个珐琅勺，要不要放这里？”
总不至于把这些都带走吧。
关青禾蹙眉，听起来就有点羞耻。
关青禾的颈窝都是他呼出的热气，不上不下的，只觉得他身上有股灼人的热意。
关青禾摸她脑袋，但也不得不说，那句话听起来很舒服。
过了会儿，付秋云走出来。
一眼看过去满目琳琅。
收藏室的门一打开，入门处摆放着两个瓷瓶，先是紫檀木桌椅，海棠纹的木屏风后进入另一个世界。
一直到许久之后。
虽然还没完成，但已经能看出上方雕刻出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嘴里衔着一样东西。
沈经年望着她微红的眼尾。
关青禾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像在博物馆——其实也没错，这里是沈经年的私人博物馆。
男人站在这一片木色中，面容被灯光分割成几片，更显眉目温润，气质矜贵雅致。
关青禾目光落在那玉石上。
他的长指揉进她的乌发里。
这里都是沈经年的痕迹，她从浴室出来后，才觉得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屋子里很多他用的东西。
关青禾演出过后，又和沈经年一起回静园吃饭，晚间便在静园休息了一晚。
他总是有很多理由，有很多礼物。
店小二们小心翼翼，听见她十分镇定地说：“会计呢，把这段时间的账发给我。”
关青禾没忍住笑，没想太多，和别人学，当然不如和沈经年学来得容易：“好。”
那人说：“三爷说我们到这里就是您的员工，以后就在这里上班，随他们怎么称呼您。”
不知是什么东西。
“沈经年，你，”她贴在沈经年的怀里，忍不住开口：“你、你用这个？”
小苏说：“下午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好大一声尖叫，然后就关门了，可能是吵架了。”
沈经年亲吻着她的耳垂，长指依依探入桃源中，无意之中搅动一池春水。
“很好看。”
沈经年挑了下眉：“怎么了？”
是那柄珐琅勺！
灯光之下，那表面光滑的珐琅勺还未干，湿淋的水色反着光。
出来时，她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玩意儿。
沈经年朝她淡笑：“有喜欢的吗？”
关青禾想，还是回送他比较好。
不和他说了。
关青禾闷哼出声，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巾里，微微曲起膝盖，绒被鼓起，她蜷着足尖。
“我现在忙，有空再找你，你好好唱你的就行了，没事别管我的事。”
花窗外月色深沉。
关青禾睁开双眸，唇瓣张合，觉得他现在就是只禽兽：“你……还问我怎么了？”
从收藏室里出来时，沈经年带关青禾去了他之前住的院子，中堂里的摆设很随意。
沈经年顺着问：“可以，不过，关老师会吗？”
很快，又有两个人出来。
是张普自己不正常，跑来如梦令撒野，付秋云知道也是她的事，不知道付秋云能不能管住张普。
从静园离开时，已经临近傍晚。
从指甲大小的耳饰，到巴掌大的发簪，到比人高的花瓶器具，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区域。
她看向黄花梨桌上的工具，沈经年亲手雕刻，婚前也提到过他会雕刻，她也可以回送一样。
他略顿，“不收费。”
关青禾本以为今晚沈经年会想试试新的，都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他只吻了半晌。
“青禾姐，沈先生送来的。”小苏忙道。
关青禾小心地接过来，温润的玉石表面细腻，瑞兔可爱，看起来憨态可掬。
关青禾又在想，沈经年缺什么，他送自己新婚礼物，按道理，自己也该送他的。
如梦令里一派和谐，秋云坊里战战兢兢。
那冰凉的奇怪物件比他的手指要长，却又不像手指那般均匀，而是宽窄不定，带给她一股磨人感。
沈经年住所的风格和他本人很相似，风格清雅，倒是桌上的东西引起了关青禾的注意。
其中一个人开口：“老板娘。”
关青禾弯眼：“哪有这么用的。”
“我可以不……”
沈经年知她心思：“关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偌大的空间内，又是一套桌椅，砚屏之后是数十个黄花梨打造的收藏架，架上摆放着无数藏品。
沈经年修长的手指拾起那块玉石，没有隐瞒：“上次看见关老师用了章老师的印，想着给关老师做一个印章，还差一点。”
关青禾放下印章，抿唇：“你说一句正经的。”
关青禾再度闭上眼，睫毛轻颤。
关青禾兴致勃勃：“我也雕一个给你，可以吗？”
小苏说：“沈先生真会。”
咱这老板娘，也是个演员哪。
“这是……印章？”她看出半成品。
“对了，秋云坊怎么没开门？”
她脸上，哪有哭的痕迹。
虽然关青禾并不懂这些，但也能看出，从花瓶到屏风，都不是简单的。
关青禾回到如梦令，隔壁的秋云坊大门紧闭。
沈经年埋首在她的颈肩，嗓音低沉微哑，含着欲：“这里没有备计生用品。”
不是商人，更像贵公子。
沈经年声线模糊地在她耳侧：“我已经消毒清洗过。”
关青禾被沈经年抱去浴室，整张脸都是红的，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这人的上辈子许是色.鬼，一定是贿赂了阎王，这辈子才能投胎出这张公子相。
关青禾继续控诉：“你之前还说拌糖水。”
显然，她低估了沈经年：“那可以在你的宅子里改造出一个收藏室，搬过去。”
“沈经年……”
关青禾纤白的指尖摩挲着瑞兔嘴里的灵芝，他都这样说，这么做了，不要是浪费他的心意。
沈经年指尖上移，搁在最顶端。
关青禾本来想自己找的，送礼物还用他的玉，好像不太合适，但沈经年显然很容易说服她。
关青禾回头看沈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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