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董脸色阴沉：“我已经说过了，我想想办法压低姚边凉的热度，你还有什么事儿？”
“陆董，演员训练营那边又弄出来了新的花样……”导演脸色发苦，“他们不再围绕着姚边凉宣传了——他们的宣传语，变了。”
什么？
陆董眉头微皱，立刻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助理。
特助心领神会，打开了导演发来的文档和链接。
只是，第一条弹出来的那个热门帖子，很久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上面霍然写着几个大字——
#演员培训营：进来白嫖！#
特助张了张嘴，缓缓念出这四个字：“进来……白嫖？”
这什么玩意儿啊！
热门第一是演员培训营节目组的官方声明，宣传标语读起来朗朗上口，但表达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简单来说，就是本综艺不支持一切形式的打投，不支持一切形式需要花钱支持偶像的应援活动。
本综艺拒绝所有控评、做虚假数据等行为，也不鼓励粉丝为了偶像而肝时长。
总之，欢迎大家进来白嫖！
这个重磅炸弹落下来，瞬间引起了无数讨论，评论区每一秒钟都在实时刷新。
【哈哈哈笑死我了，进来白嫖是什么鬼？】
【姐妹们这档综艺追星不用花钱是真的吗，这是开玩笑的吧。】
【仔细看了一下综艺规则，的确没有给粉丝留下任何可以氪金的地方。选手想要晋级的话，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
【好家伙，早就该这么搞了吧！现在的选秀综艺里面，选手能不能晋级只能依靠资本和粉丝，完全不看选手自己的实力。】
【啊我爱了，追星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综艺，狠狠期待住了。】
【卧槽这个方法真不错。这年头塌房率太高，我都不敢随便跳坑了，这个综艺让我有了继续养成爱豆的勇气。】
……
大家的评论各不相同，有人觉得这是一股良好的新风气，也有人摩拳擦掌，对这个综艺抱有十二万分的期待。
无一例外，《演员训练营》的相关热度在飞速增加，话题很快就发展成“追星白嫖不可耻”“白嫖追星，不要白不要”等等
特助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张了张嘴，最后呆滞地转头看向陆董：“他们……这是要打价格战了吗？”
一般来说，商家竞争的时候，的确会通过降低价格、打折促销的办法，吸引更多的顾客。
这样的价格战，特助已经见得太多了。
但是……开个综艺都要打价格战，这不是有毛病吗！
古往今来，哪个综艺不是费尽心思从粉丝口袋里掏钱，为了榨干粉丝的价值，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但是，还真没有哪个综艺会像《演员训练营》一样，明晃晃告诉粉丝可以白嫖。
特助无法理解。他低头看向屏幕，翻来覆去将这些宣传语看了个遍，确认不是自己的理解力有问题。
打价格战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姚边凉他们这还不是单纯的价格战——
他们分明就是要白送东西给顾客啊！
损人不利己，这是图什么呢？
饶是特助见过了大风大浪，此时也彻底被震撼住了。他觉得自己喉咙有单干涩，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董事长，这……哪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他转过头，小心询问身边的陆董。
他们就打算依靠《好剧PK赛》这档综艺、以及这档综艺培养出来的爱豆赚钱啊。
总不能也跟着姚边凉他们一样，直接让粉丝白嫖吧？
他们是疯了才会那做。
陆董：“……”
陆董一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
6月8日，在大众的期待下，《演员训练营》终于开启了第一场直播。
菠萝视频将宣传海报放在了首页，配合着醒目的滚动标题，令人一眼就能看到。
【终于来了！期待好久了。】
【好久没有在综艺里见到凉姐了哎。还记得上一次她出现在综艺的时候，她还只是个选手，现在却已经成了导师了。】
【我听说今天直播第一天就会有开创性的趣味环节，已经期待住了。】
直播间刚一开启，立刻就涌现了许多弹幕。
直播画面正对着综艺舞台，此时，舞台上的布置基本是已经做好了。
大家惊讶地发现，舞台侧面并没有常见的选手席座位，正中间也没有被留出主持人站立的空地。
整个舞台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一百组桌椅。
白色的灯光明亮温暖，将整个空间照得十分明亮。
【好家伙，这是要干什么？】
【是要一百个选手整整齐齐坐在舞台上吗？没有空出任何表演空地，他们又要在哪里表演？】
【选手席不是这么摆的吧，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看不懂+1。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
综艺录制后台。
选手们三三两两站在四周，有人在互相闲聊着什么，也有人在默默记背着自我介绍腹稿。
每个人心里都带着紧张和期待。
毕义站在角落的位置，看着许多选手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一个小综艺而已，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毕义也是一个刚进娱乐圈的新人，目前还没有任何作品。
不过，和其他选手不同的是，他在此之前已经参加过了一个综艺——而且还是全国热播的《好剧PK赛》第四季。
他有后台，有粉丝，一路从《好剧PK赛》的海选走到初选，最终止步于30强。
当然了，他止步于30强，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如别人，只是因为他的背景和人脉没有别的选手强罢了。
毕义也曾为此感到不平，但是，他的死忠粉不够多，后台也没有别人强硬，最终也只能愿赌服输。
为了巩固粉丝和热度，经纪人一边让他接了一部质量不错的小短剧，一边安排他参加《演员培训营》。
“唉，毕义，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身边的一个眼睛男生小声询问。
眼镜男是毕义的舍友，B市电影大学科班出身，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新人。
毕义挺瞧不上自己这个舍友的，不过碍于以后还有同处于一个寝室，所以只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像这种选秀综艺，第一天一般都会让我们上台做个自我介绍，然后弄点小活动、小游戏，活跃一下气氛，”毕义道，“第一天不会整太多幺蛾子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眼镜男生听毕义这么说，目露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顿了顿，琢磨起来：“谢谢你的提醒，那我得赶快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自我介绍了。”
不管是采访还是自我介绍，他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毕义看他那副样子，心里的不屑更浓了几分。
经纪人早就已经替他打听过了，《演员培训营》这档综艺里面，基本上全是没什么背景、名气的演员，全部毫无竞争力。
和他们相比，毕义这种刚出道的十八线，居然已经算是热度很高的选手了。
想到这里，毕义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
也就只有这种综艺，才会用“白嫖”这种噱头吸引粉丝的注意。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反正毕义对节目组宣称的话术并不是很相信。
哪有综艺节目真的不想赚钱？
估摸着也就和《最佳音乐制作人》一个性质，表面上打着一个幌子，背地里依旧还是老一套。
正这样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毕义的思绪。
“大家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该一起上台了。”节目组副导演拿着喇叭，朝他们这边招了招手。
选手们都是一愣，按照导演和工作人员的指示，也都纷纷按照号码牌站好。
有胆子大的选手忍不住询问：“导演，咱们今天的直播活动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是啊导演，我们现在都还没有拿到节目组的台本。”
副导演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只是看着选手们对未来一无所知的面庞，忍不住心底升起了一点同情。
“我们节目组没有台本，”副导演摆了摆手，“第一天的直播内容很简单，大家不用紧张，一会儿上台了就知道了。”
毕义排在队伍中间，对选手和导演的交谈并不放在心上。他双手插在兜里，优哉游哉，同时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在舞台上一定要稳住自己的人设。
前面的队伍缓缓往前挪动，毕义怀着轻松的心情，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去。
——而后，他轻快的脚步缓缓顿住。
只见舞台上，整整齐齐摆放了百张桌椅。头顶的白炽光十分明亮，将整个舞台照得像是一间教室。
光洁平整的桌面上，端端正正摆放着试卷和签字笔。
“这是……什么？”毕义张了张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头，迷茫地看向身边的其他选手，就发现大家的反应都和他差不多。
在来之前，他们了解过了各种综艺，甚至还专门研究过那些综艺的套路，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档综艺，会有这种奇葩的开场方式。
这是在搞什么，总不可能让他们做题吧？
可是……他们只是艺人啊！
就在所有人都发懵的时候，头顶的广播声缓缓响起。
【请各位选手按照胸前的号码牌依次落座，考试将在五分钟后正式开始，答题时间共计60分钟。】
【这是你们需要进行的第一个科目考试——文化素养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