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黎锴正只加了网上联系方式,还没交换过手机号码。
黎锴正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周岱接电话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忙问:“你在哪儿?怎么了?”
“我在皇子大道…”周岱还没说完,就看到钟子颐最新发来的那条消息,就两个字——报警。
她们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真就怕什么来什么。
“你在皇子大道哪家店?我就在附近。”黎锴正追问。
他今晚和陈易、姜予歆那帮朋友吃宵夜庆祝辩论赛获奖,正好也选择在皇子大道这一热门地带玩乐,一直玩到刚刚才散伙,准备各自回去。因为全程被孟锦星缠着聊天,临走时黎锴正才有空看手机,发现钟子颐一个半小时之前给他发了消息,说周岱爱上他了。黎锴正此时打电话给周岱,就是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先不跟你说了,情况紧急,我要去报警了!”周岱迅速挂断黎锴正的电话,一边拨号报警,一边往刚才那家卖咖喱鱼蛋的餐饮店跑。
餐饮店内的场面相当混乱。原来那辆跟踪阿隆的私家车里有五个体型彪悍的打手,在阿隆停车以后,他们也都紧跟着下了车,黑压压地来到餐饮店又小又破的门前,按照雇主的命令要狂揍阿隆一顿。因为阿隆前段时间用诈骗的方式,在赌//场出/老/千,赌/赢了那位雇主一大笔钱,雇主耿耿于怀,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钟子颐应该趁乱逃走的,或者像卖鱼蛋的老板那样赶紧躲起来。她虽然个子高挑,但身体瘦得很,根本手无缚鸡之力。那群打手的目标毕竟只有阿隆一人,而无关于她。可是她不忍心看阿隆被五个壮硕的男人同时围攻,不知怎的竟鼓起勇气抄板凳,用尽浑身力气砸向其中一个打手,主动为阿隆分散敌势。她已经动了手,便也成为那群打手的围殴对象。
阿隆的头部被玻璃酒瓶狠狠砸出血,猩红的血液沿着额角蜿蜒而下,看起来很狰狞。钟子颐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左脸在混乱中不知挨了哪个打手一拳,周岱赶来的时候,钟子颐的左脸几乎全青了。
“小心!”周岱看到钟子颐被一个打手几乎是直接拎了起来,打手对着她的脸又要揍一拳。那一瞬间脑子全是空白的,周岱想也没想就冲进店里,死死拽着钟子颐的身体,趁打手感到意外的时刻,使劲把钟子颐从打手的控制里挣脱出来,拉着她就要往店铺外跑。
打手没想到又来一个帮忙的,恼羞成怒,和另一个打手双双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打手威胁阿隆:“快点把钱交出来!不交的话,这两个丫头都要跟着你完蛋!”
钟子颐傻乎乎地以为,阿隆会像电影里那些将心爱的女人当成软肋的男主角,为了救她而毫不犹豫交出那笔钱。可是阿隆没有这么做,他狞笑着挑衅打手,嘴角血流不断:“那笔钱,我早就花完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花完了是吧?!”打手掐住钟子颐的脖颈,勒得她呼吸困难,眼眶里直泛泪花。
周岱厉声道:“你们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寻衅滋事是一回事,故意伤害就是另一回事了!”
打手掀了周岱一巴掌,周岱的脸上立即浮起一大片红:“呵,报警,谁怕你们报警啊!”
钟子颐眼睁睁看着朋友也被拖下水,哀求道:“阿隆,你快点交钱啊!”
“那笔钱对我很重要,”阿隆已经被打得无力招架,却还踉踉跄跄地躲闪着打手,倔犟抵死反抗:“我不会还的。”
千钧一发之际,钟子颐听到紧紧掐着她脖子的打手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吟,脖子上那股让她窒息的力量忽地就松开了。
“黎锴正?!”钟子颐满脸写着错愕。
“快逃!”黎锴正来不及多解释了,赤手空拳和禁锢着周岱的打手交锋。
周岱也没想到黎锴正会来。她刚刚还没告诉他具体地址就挂了电话,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周岱自知不会打架帮不上忙,在黎锴正按住她身后的打手时,她抓准机会就逃出去与钟子颐汇合。
阿隆紧急问黎锴正:“喂!会开摩托吗!”
“会!”黎锴正敏捷地夺过打手的酒瓶,狠狠往打手的脸上砸:“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其他打手见状顿时围上来,混乱地集体攻击黎锴正,制止他砸人的暴戾行径。四五个□□和黎锴正撕打在一起,一时片刻反而没人对付阿隆。
阿隆把摩托车钥匙精准抛向黎锴正:“接好!你带她们先走!”
黎锴正一把握住空中掷来的钥匙,阿隆则很配合地死缠烂打那些打手,费力拉扯住他们,让黎锴正得以脱身。
阿隆的摩托车就停在这家店门口。黎锴正扶钟子颐和周岱先后上了车,等她们都坐稳了,摩托车轰鸣一声驶向前方。三个成年人虽然都不胖,但共坐一辆摩托车还是太挤了。
周岱坐在两人中间,路途陡峭弯曲,她的身体被迫不断磨蹭黎锴正宽阔的后背,磨着磨着就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反应。而钟子颐坐在最后面一言不发,把脸埋在周岱的背后悄悄哭鼻子,眼泪沾湿了周岱的棉麻上衣,冰凉贴在周岱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