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锴正发现情况有点异常。他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所以做起来不算娴熟,可是周岱的表现比他更不熟练,甚至可以用生/涩来形容。
周岱就像一只打不开的宝盒,把自己闭得紧紧的,坚决不让任何人用钥匙打开她,不让任何人寻找到盒内价值连城的宝贝。
或者她又像美人鱼,还没有分化出能够灵活张开的双腿,下/半/身只有一条紧紧闭合的人鱼尾巴,漂亮的,湿/漉漉的。
“周岱,”黎锴正竭力抑制躁动的欲/望,停下动作,嗓音干涸低哑地问:“你是第一次?”
“嗯…”周岱呼吸不匀,微微张着嘴喘气。
黎锴正迟滞了几秒,起了床,在黑暗中沉默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房间里只有些许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
周岱已然是春雨过后泥泞的肥沃土地,土壤里雨水充沛到饱胀。她丢了魂,可是黎锴正却说不玩就不玩了。
“怎么了?”周岱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试探性小声问:“你…那个…不会不行吧?”
黎锴正没说话。
他想起那天在麟城博物馆,周岱道歉说要不然就和他上床,当作补偿。真傻啊这姑娘,舍得拿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他当补偿。
他更傻,当时以为周岱和霍振骁谈了那么多年恋爱,又钓过那么多条鱼,早就和很多男人做过,所以武断地认为周岱又在无情玩弄他的自尊心,一气之下,狠狠强吻了周岱,动作甚至可谓粗暴。
黎锴正把周岱从床上慢慢扶起来,温柔地帮她套上那条淡粉色睡裙,就像是给刚出生的小宝宝换衣服。
“第一次留给最喜欢的人。”
他淡声道。
她以前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那个人,已经脏了,不值得她再保留第一次。
周岱把自己蜷缩起来,头埋在臂弯里,无声无息流泪。幸好房间昏暗无光,黎锴正看不到她软弱无助的模样。
“我不在乎这些。”周岱差不多哭够了,伸手拉住黎锴正的胳膊挽留他,语调糯糯黏黏的,拖着几分哭腔:“我想给你。”
她摸到了黎锴正右手臂内侧那道长长的伤口。时隔多天,伤口早已结痂,疤痕摸起来手感有点粗砺。大概再过一阵子这道疤痕就会淡掉,最终恢复原貌。
“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黎锴正拒绝的声音格外冷淡:“不要一时冲动,把第一次给瞧不起的人。我成为不了霍振骁那样成功的人。”
瞧不起的人……
周岱有点恍惚,原来自己的那些傲慢心思,黎锴正一直都心知肚明。
“我先回去了。”黎锴正要走。
“不要。”周岱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放下矜持祈求:“留下来陪我,求你了……我不敢一个人住酒店。”
干脆软弱到底好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耍赖多简单。
周岱故意抱着他不肯松手,真怕一个人住酒店似的强烈依赖他。
因为生活太寂寞了,所以周岱想要有个人陪着她。她选了黎锴正作为陪她的人。
“真怕?”他将信将疑。
“嗯。”周岱本来不怕的,装着装着真的怕起来了。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不自觉地变软弱。
黎锴正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房间内除了双人床,还有个窄窄的沙发。黎锴正本来就长得高,骨架又宽大,睡这沙发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