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家心情很不错的Tony决定和霍普洱一块去看Aiden的橄榄球比赛.
现场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
“他是几号球员?”Tony看了眼霍普洱,咬了口手中的甜甜圈:“那个Aiden Boy”
“18号”
眼睛一直跟着18号球服到处跑的霍普洱头也没回地接话.
“金发小子现在身材还不错...”Tony看着那个赛场上奔跑的人,骤然发现如今的Aiden身材比以往魁梧了许多:“他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了?”
“是不是有点美国队长的感觉?”霍普洱笑道:“他也是球队里的Captain(队长),球员们总喜欢叫他美队,或许因为他出色的领导能力和运动体能,噢”她朝自己脑袋指了指:“或许与气质和新外形也有点关系”
“他和美国队长有可比性吗”Tony手一摊.
“这就奇怪了”霍普洱疑惑道:“我以为你一直不太喜欢美国队长呢”
“Come on”Tony不自在道:“至少国旗男是个二战英雄,这金发小子可什么都没有干过”
“Aiden!”霍普洱转过头提醒道:“他有名字,不是什么金发小子”
Tony:“他身材火辣的女朋友呢,没来吗?”
“他们没在一个大学,高中毕业后两人就有了矛盾,或许是距离的问题,大学后两个人就和平分手了,很可惜”霍普洱头一低:“我挺喜欢那女孩的”
“所以他现在恢复了单身”Tony倒像是发现了什么:“这意味着他可以追求你了”
“别扭曲我们的感情”霍普洱看向Tony的眼神多了些不耐烦:“Aiden是...”
“等等,你确定他是18号吗?”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Tony便打断了霍普洱.
“当然”霍普洱一愣:“怎么了?”
“你的18号好像…”
Tony看向赛场的眼神还带着些诧异,毕竟他刚目睹了一场意外的发生,没看错的话,18号球员被冲击而来的对手力度撞飞出去老远:“摔倒以后就起不来了”
“?!”
霍普洱顺着Tony目光在球场上寻找Aiden的时候,远处的18号球员已经被队友围住了,裁判吹响了口哨,宣布了教练换替补上场的决定.
“What the hell...”
“他怎么样了?”
驾驶座的Tony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俩人.
与Aiden待在后座的霍普洱伸手给男孩擦去额头的汗珠,试图让Aiden保持清醒,但男孩的意识似乎越来越模糊:“我们离医院还有多远?“
“不远了”
话是这么说,但Tony还是不觉轰了好几次油门:“情况不太乐观,尽快通知Tidwell太太”
把Aiden送到医院时,男孩已经疼得昏了过去,好在Tidwell太太及时赶来签署了手术协议.
看着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的霍普洱,Tony竟一时间有些无措,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Tony见状默默走到饮料贩卖机面前取了两瓶水,朝那位沉默等待着的男孩母亲递了过去:“Miss(太太)”
“噢”留着褐色短发的女人接过水,语气有些无力:“谢谢你们把他及时送来医院Tony”
“相信手术一定会成功的”Tony礼貌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蹲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墙的霍普洱,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们还不知道情况,但或许没那么糟”
“或许就是那么糟呢?”霍普洱抬头.
“你觉得?”Tony问:“还是你知道?”
“我觉得…”回想起男孩在车上痛苦的表情,霍普洱低下头:“似乎像是断了,他的腿”
“或许他以后会拥有一个不错的智能义肢和…”Tony顿了顿:“文职工作”
霍普洱:“…”
显然这个安慰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他才不在乎文职工作”霍普洱冷静开口:“Aiden热爱竞技运动和我热爱画画是一样的,你知道腿对于橄榄球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那不仅是一条走路的腿,还是他发芽的梦想”
“如果我一辈子都没法画画了,把整个世界的色彩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她顿觉可怕地摇摇头,语气近乎虔诚:“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有的人或许天生就是为了做某件事而生的,就像你生来就是搞科技的料,就像美国队长生来的正义感就注定他必定会做成一些伟大的事,哪怕他还是那个没有注射血清的布鲁克林小个子”
听着她缓缓道来的这番思考,一股诧异感在Tony心中油然而生,他从没有想过会从眼前这个十一岁女孩嘴里听到她这样的话,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似乎格外透彻,透彻到仿佛她小小的身体只是一层包裹成熟灵魂的外壳.
想到这,Tony伸手掐了掐霍普洱的小脸蛋,看到女孩因为干燥有些开裂的嘴唇,他扭开水里的水瓶递了过去:“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些道理的,但我知道Aiden是你最重要的朋友,所以不论这次手术结果如何,我保证他都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手术结果和医生的通知,你觉得呢?”
Tony这番话确实消散了霍普洱心里不少担忧,她接过水听话地喝了一口:“你说的对”
一阵吵闹的说话声让霍普洱睁开了眼,鼻息间嗅到的那股香味让她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枕在Tony腿上睡着了.
“手术结束了?“霍普洱坐直了身体,看了眼外头已经黑了的天色又看了眼时间:“五个小时”
“手术很成功”
Tony如释重负地起身抖抖腿,他左脚麻了很久.
“Tidwell太太呢?”霍普洱问.
“里面”
Tony朝一处办公室够了够头:“和医生谈话”
注意到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并没有关,霍普洱缓缓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You Know”Tony盘起手凑了过来,依靠在墙边:“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见霍普洱比了个噤声动作,Tony倒也没再说话.
“小腿关节骨折,伴随轻微骨裂和韧带拉伤,但手术很成功,骨头接上了,但后续恢复需要时间,尤其是韧带”
医生笑着朝眼前男孩的母亲宽慰道:“但别担心,孩子们在运动中受伤很常见,骨折不是严重的问题,只要做好康复训练,按照青少年的体格,过不了一年就能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听到这番话,不论是办公室里的Tidwell太太,还是门外偷听的霍普洱都舒了口气.
“但是…”
医生指了指显示器上骨骼的关节部位:“不同于寻常骨折,他膝盖里的【半月弯】完整性受损严重,已经无法做修复,这意味着,您孩子以后无法再做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医生解释了不少,但落进霍普洱脑子里的却只有最后一句,她难以接受地眉头一皱,不敢相信就这么一瞬间事情竟起伏得这么快.
“很抱歉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似乎是想起动手术时男孩身上穿着的橄榄球服,医生难得叹了口气:“希望这孩子的梦想不是进洋基队”
听到消息后,Tidwell太太还是替儿子夭折的梦想而红了眼眶,这个母亲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相到来的那一刻,她还是崩溃了.
“But it is(可那确实是…)”
医生和家属的谈话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后续,只有一阵阵的抽泣声,情绪像是会传染,霍普洱脸上也多了些动容:“我去上个厕所”
“别告诉我你打算去厕所偷偷的哭”Tony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的背影.
“Come on”霍普洱转过头:“眼泪才不是用在这里的”
Background music:【Season of Gold- Narrow Skies】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将厕所门一关的霍普洱语气沮丧地往马桶盖上一坐:“下午一切都还好好的”
可意外来的就是那么快,那么让人始料未及.
“What…”
那股无力感让霍普洱低下的头颅始终抬不起来:“What can I do(我还能做些什么)”
“Can I(我能吗…)”
霍普洱像是燃起希望地伸手握住胸前的戒指:“用时间原石修复他的腿”
Truth:【可行但危险的想法,没人摔断了腿还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连痕迹也没有,何况他受伤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可能消除所有人的记忆】
霍普洱:“这个世界上奇迹还少吗,或许我们可以等他恢复一段时间再那么干,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干的”
Truth:【帮不帮忙是你的选择,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擅自做决定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做决定之前你最好和那孩子先商量好,对于被你改变未来的人来说,他以后面临的生活会因为你现在的选择而不同】
“我只是想帮助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霍普洱不解.
Truth:【看看这个吧 】
只见一股时间能量化为绿光从戒指迸发而出,钻进了她的身体,和眼睛,这股能量让霍普洱看到了此刻在家中哭泣的小琴,她曾经的孤儿院室友.
现在她正无助的趴在桌子上哭泣.
“她为什么那么伤心?”霍普洱问.
Truth:【领养她的那对夫妻离了婚,养母带着她改了嫁,但另嫁的男人有酗酒问题,每次醉酒就会在家里大闹,还对她图谋不轨,甚至会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猥亵她,而这孩子和养母提这些事后养母却无动于衷】
“她反抗过吗?”霍普洱问.
Truth没有回答,而是给她展示了一段场景.
场景中的小琴像是窜着救命稻草似地握着手机,终于等到警察来敲门后,她得继父却以正常家庭纠纷为由把警察打发走了.
“What the hell did I do(我都干了些什么…)”
霍普洱一时间嘲笑起了自己的天真,她难以置信地不觉睁大眼睛:“我以为脱离孤儿院能让她幸福,我真的以为…” 此刻被自责吞噬的霍普洱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好像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好了”
Truth:【这就是我想说的,没有什么是会一成不变的,但我希望你别自责,这个孩子因为你的帮助,也拥有了体会人生更多滋味的机会,你能做的只是把她的立场变得比之前好一些,这世上一切都是对等的,有幸福的时刻,就会有悲伤和遗憾,解决了眼前的矛盾,还会有下一个】
“我现在不确定了”霍普洱从来没有觉得那么迷茫过:“或许她待在孤儿院会比现在更开心呢?或许她想要的只是像以前那样简单,每天看看动画片,吃点小零食...”
Truth:【把别人该遭受的不幸揽给自己,她如果没有恢复心智,获得快乐的方式是比现在简单,但就算如此,她也会有看不到动画片而哭泣的时候,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对吗小普,包括今天你要做的决定】
“这就是干涉别人人生的代价吗?”霍普洱失落道.
Truth:【我本不该给你看这些,而是把她开心的最后时刻一辈子留在你的脑海,这样你就不会自责】
“感谢你那么做了”霍普洱点点头:“我应该知道这些,这样起码以后在我决定用能力帮助人之前,会有一个心理预期”
Truth其实很想给霍普洱一个拥抱,如果它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