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kground Music:【General's Resign-Alan Silvestri】
华盛顿特区
“这是你第一次来□□吗?”
罗迪带领着霍普洱走在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
“Yeah”霍普洱左右环顾着擦肩而过的政府人员,只觉得他们忙碌的样子和局里特工差不多:“人选得怎么样了?”
“You'll see(待会就知道了)”走到走廊尽头的罗迪摁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霍普洱便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集结在楼下的一大批男士兵,那些士兵身上的衣服颜色各异,有像素风的棕褐色、深绿陆军服,也有海军蓝,但大部分还是专属于空军的青蓝色,基本上都是作战服,而不是罗迪身上的蓝衬衫.
不过虽然衣服颜色不一样,但他们都站得笔直,连帽檐角度都整整齐齐.
这种感觉格外亲切.
“How many are they?(有多少人)”霍普洱俯瞰着那一片蓝绿开口.
“你需要多少人?”罗迪身体站的笔直.
“当然是越多越好”霍普洱目测了一下,人数大概在两百左右,对于一个自愿集结的队伍来说,这个数字还是很可观了,比起局里来说.
“海陆空三军上报的总数是157人”罗迪看着不断下降的电梯道:“大部分都是二战军人的后裔,其中有2位是已经退休的老兵,他们得到宣发消息后请愿归队”
“滴”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霍普洱才从一个平视的角度看见了这些士兵的脸,刚才她在电梯上只能俯瞰到一片帽檐,正如罗迪所言,他们不仅仅来自不同的军队,年龄更是各异,小到少年感未消的新兵,老到…
霍普洱瞥了眼某位白胡子老兵肩膀上的功勋荣誉章,不禁肃然起敬.
“司令员”罗迪朝一位白人敬了个礼.
“詹姆斯上尉”司令员站直身体快速朝罗迪点头后看朝霍普洱:“你就是任务发起人吗?”
霍普洱看了眼军姿笔直的小罗,学着他的手势朝老上校故作正经地敬了个礼:“Yes Sir”
本来面无表情的罗迪嘴角忍不住动了动,要不是上级在场,他真想调侃她一句大可不必.
“Hoper·Stark”霍普洱放下手势,从容地笑着朝司令员笑了笑:“隶属神盾局”
“瑞兹”司令员点点头,不知怎的看了眼罗迪.
“瑞兹先生隶属于爱德华兹空军部”罗迪介绍道:“加州分部长”说到这罗迪忍不住凑近霍普洱小声道:“两年前那次军事演习的指挥官”
虽然隶属于武器研发部的小罗和他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论起军衔罗迪还是得提前敬礼.
“哪次??”霍普洱一时有些懵,声音也大了些.
“我想詹姆斯上校说的应该是你哥哥首次去往中东销毁武器的那次军事演练”瑞兹朝她笑了笑:“但当时没人知道那个不明飞行物会是钢铁侠”
这么一说,霍普洱倒是想起来了.
“Tony和你在峡谷跑步那一次”罗迪补充道.
“I know(知道了)”霍普洱瞥了眼忍俊不禁的罗迪,朝他支起个微笑,示意小罗这句话很多余.
“士兵们听闻这个消息后很激动”瑞兹司令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军队:“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关于这次任务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们还愿意参与吗?”霍普洱头一歪:“如果只有1%”
听到这个数字后,几个年轻士兵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眉头也紧锁起来.
“Tony没和你一起来吗?”罗迪问.
“他在忙自己的事”霍普洱说完想起什么似的盘起了手:“我还以为你消息灵通还善于分享”
她在责怪罗迪将寻找美队计划告知了罗斯将军.
罗迪眉头皱了皱,没太想通这句嗔怪:“你是嫌人少了吗?”
瑞兹司令闻言头也低了低:“这是目前为止能集结到的所有士兵了,其中不乏上了年纪的,但我想这1%对他们而言会是值得奋斗的动力”
“Fight for the 1%!(那就为这1%而努力)”
一声铿锵有力的呐喊从队伍里冒了出来.
“为1%努力!!”
呐喊声陆续接踵而至,像是一声声鼓动人心的号角,让人内心瞬间充满力量和勇气.
“Well”霍普洱笑着点头:“看起来大家干劲十足”
“不会真的只有1%对吗?”罗迪问.
“Yeah(不会)”霍普洱笑道,虽然心里也没底.
瑞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您要亲自带队吗先生?”霍普洱问.
“本该是我来”罗迪解释道:“但这次的任务应该会持续很长时间,而武器研发部最近在忙着Mark2的重建工作…”他无奈地摊了摊手:“So”
“重建工作”霍普洱纳闷道:“军方还在和汉默工业合作?”
“No”瑞兹否认:“经过上次的事上层已经打消了和汉默合作的念头,而钢铁战甲武器化属于特殊项目,如果它的归属权公司斯塔克工业不打算接受此次项目的话,我们就只能另寻高就了”
话说到这里,霍普洱倒也明白了Tony回马里布的原因,Mark2的归属权和知识产权都属于斯塔克工业,而军方只拥有使用权,但汉默工业和军方的合作上次已经被Tony搅黄了,那Mark2的重改便成了问题.
“恐怕他不会答应”霍普洱轻轻摇摇头.
“Why?”瑞兹司令问:“这是他造的战甲”
“但并不是他会经手使用的战甲”霍普洱并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我是说如果Tony·Stark只是Tony·Stark,那么我想他并会拒绝,但现在”她抬起头看向瑞兹:“He's more than that”
(他已经不仅仅是托尼斯塔克了)
Tony早已不再是武器商人,而是和平拥护者,即使他已化身为武器本身,但现在的他远远甩两年前那个玩世不恭的自己两条街.
“看来我们确实得另寻高就了”瑞兹笑了笑.
“很高兴你没有因为这件事联系他”霍普洱转头朝小罗笑了笑,他的兄弟还是懂他的.
罗迪只是低下头意味深长地轻轻勾了勾嘴角.
“飞行载具呢?”霍普洱话锋一转:“可供调配的数量有多少?”
瑞兹:“30架,10架侦察机,10架中型客机,10架大型物资运输机”
霍普洱:“中型客机能载多少人?”
“20”瑞兹道:“考虑到严寒环境,器材衣物包括食物都已经上报了双倍数量,建好临时基地后客机和运输机都会返航,只留下侦察机供使用”
“恐怕得换成大型客机”霍普洱果断开口:“还得加上局里选出的78个特工”
罗迪惊了:“神盾局只出了78个?”
虽然霍普洱此刻很想朝他“啧”一声,但也没有办法,说来可笑,现在的神盾局里报名的特工竟然不到百人,原本她并不觉得少,直到看到军方选出的人数.
“医疗人员呢?“霍普洱看了眼军队里的那几张沧桑的面孔,转移了话题:“多少军医随行?”
瑞兹和罗迪面面相觑,没人把这次任务想成特别危险的行动.
霍普洱见状捏了捏眉心:“参与这次任务的老兵在哪?”
“出列!”
瑞兹一声令下后,两位老兵从队列里站了出来,齐刷刷地站直了身体,他们身上穿着的军服和别人身上的都不同,有种洗过很多遍但仍然被保存得很好的年代感,上面挂满的功勋足以说明这一切.
当然,这是二战军服.
霍普洱踱步走进这两个老人,观察着他们脸上的岁月痕迹,其中的白人士兵脸上已经生长了老年斑,而那位黑人老士兵的下巴乃至鼻子下的皮肤透着些不正常的寡白,这种白是刚刮掉留了很久的胡子才会有的色差痕迹.
“为什么剃掉胡子呢先生?”霍普洱问.
“我不知道最终会不会成功,但当我听到这次任务被重启的第一时间就申报了归队志愿,如果能成功,那我想以最熟悉的姿态迎接罗杰斯队长,或者…”
那位黑人老士兵说到这里红了眼睛,具有颗粒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为他的尸体送行”
霍普洱鼻子一酸,眼睛因为湿润而显得更明亮了些,他伸手拍了拍老士兵的肩膀,动了恻隐之心:“您有孩子吗?或者孙子?”
“我有两个孙女”
“这次任务不仅会持续很长时间,而且环境恶劣”看着这把老骨头,霍普洱实在于心不忍,因为眼前的老兵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那位风骨犹存的霍老先生:“虽然我希望人越多越好,但…”
“Hop”罗迪走过来打断了她:“他们在填报申请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我是罗杰斯队长在阿扎诺村的第一战里被他救下的那四百分之一”似乎是怕眼前的年轻女孩不让自己出这次任务,那位黑人老士兵坚定道:“如果我都可以从九头蛇基地中存活下来,那美国队长一定可以是那1%”
“作为咆哮突击队的成员”另一位白人老兵也赶紧开口:“我们没理由不出”
霍普洱一时间有些动容地站直了身体,朝这两位老兵弯下腰深深鞠了躬,即使她不是士兵.
她什么也没再说,也不用说,霍普洱不知道这两位老兵曾和罗杰斯有过多少生死与共,她只知道如果不让这两位去,恐怕才是对他们之间的情谊最大的不尊重.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霍先生,那个重情义的老倌也一定会杵着拐杖,铁骨铮铮地为战友情而拼尽余力.
“那么…”霍普洱直起身子:“穿厚点先生们”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瑞兹再次提问.
“几天后”霍普洱道:“神盾局猎职的那位英国地质学教授昨天刚到纽约,我想他会需要点时间整理和演算”她摇摇头:“数据量可够忙活的”
“那我们随时等候通知”瑞兹道.
霍普洱点头:“和你们共事真的很愉快”
与圆滑多变的特工相比,被情报分割管理的特工们对彼此终究少些信任,而军人行事不仅干练果决且一腔热血,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团魂.
“斯塔克先生以前经常这么说”瑞兹道:“很遗憾我们以后不会再合作了”
“钢铁侠其实一直和军方站在同一阵营”霍普洱笑了笑:“当然,如果目标都是和平的话”
“从不知道你是特工”瑞兹司令伸手直言道:“我是说…没想到你干这行”
他只是隐约记得斯塔克家那位女儿是学艺术的,音乐还是什么,反正和严肃的工作无关.
“看来我们神盾局的保密工作还是不错的”霍普洱笑了笑,朝罗迪递过去一个眼神.
“那为什么突然重启计划?”瑞兹摸了摸下巴.
“不突然”霍普洱摇头:“早该了”
从□□出来后,罗迪陪霍普洱走了许久.
“刚才没来得及问”小罗终于开口:“你不希望得到军方的帮助吗?”
“今天怎么没见到罗斯将军?”霍普洱转移了话题:“他在忙什么?”
罗迪:“那个大家伙”
“有进展吗?”霍普洱问.
“不太清楚”罗迪摇头:“我没负责这块”
霍普洱驻足:“那你认识负责的人吗?”
小罗眉头一皱:“你想干嘛?”
“没想干什么”霍普洱道:“只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这是好听的说法,她就是想通过罗迪从军方那里了解到关于班纳博士的最新信息,以做防备.
“可能没和你说过”霍普洱继续开口:“以前监视班纳的任务是我在跟”
但这个理由其实并不充足.
“这与Tony和你正在忙的事有关对吗?”罗迪的直觉还是敏锐的:“那个秘密”
“对”霍普洱点头:“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现在这个阶段而言,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也不想这么早把小罗拖下水.
罗迪沉思着挑了挑眉头后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或许是布鲁斯·班纳对神盾局来说有了什么价值:“我会帮你留意的”
“谢谢”霍普洱朝罗迪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如果是铁罐的话他一定得知道全部才肯罢休”
“但这和信任无关”罗迪继续迈开了步子走着:“Tony会询问一定是因为担心”
“别解释了”霍普洱了然的笑了笑:“你知道他本就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不过…”罗迪自顾自地点点头:“想了解爱的人并不过分”
爱的人…
霍普洱把头一扭,快速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绿草地,尽管Tony本人并不在这,人家罗迪也没看她,但这句话从旁观者嘴里一出来,她竟还是有了种愧疚感.
说愧疚也并不贴切,就是害臊.
罗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有什么吗?”
“No(没有啊)”霍普洱赶紧回过头来,脑子里还在萦绕着那句【爱的人】,以及刚闪过眼睛的颜色:“夏天的草还…挺绿的”
“?”
难道春天的草就不绿吗?
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罗迪顿了顿,生活在军队里的他自然没法了解这些少女心事.
“后天有空吗?”霍普洱开口:“我想邀请你到马里布参加一场生日晚宴”
“生日?”罗迪有些纳闷,这是霍普洱第一次邀请自己,Tony说她向来不爱热闹的:“你的?”
“No”霍普洱道:“Honey的,她下周满一岁了”
“OK”罗迪果断答应了,在他记忆里霍普洱和Tony两个人其实一直都未曾给过周围人一个说法,关于那个小红眉怪:“那天人会很多吗?”
“不多”霍普洱笑了笑:“只有熟人”
“Tony有…”罗迪有些欲言又止:“我是说…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霍普洱也明白小罗恐怕已经知道了全部,仔细想来Tony的知心好友本就不多,小罗都不知道的话,他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霍普洱反问.
“Yeah”罗迪点头:“挑选礼物时得参考一下”
霍普洱“呵哈”笑了两声:“朋友,或许”
“Tony没什么表示吗?”罗迪倒为他好兄弟操心起来:“道歉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为什么要道歉?”霍普洱好笑道.
“因为…”罗迪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叙述出那天他在楼顶见证的分手场面:“那家伙都有孩子了还去勾引他的秘书”
霍普洱:“…”
这话乍一听很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却有点道理.
“和人无关”霍普洱轻描淡写道:“只是时机不对”
“所以你确实是…”罗迪其实还是很好奇的:“用时间转换器去到了1991年,以Herse的身份”
霍普洱驻足后叉腰长叹一口气,捂着脑袋笑了几声:“Can you stop(能别再玩梗了吗)”
“但你不是麻瓜”小罗语气带着些许认真,他歪歪头:“或者麻鸡”
【注:Muggle(麻瓜)在哈利波特魔法世界中是英国巫师对没有魔法的普通人类的称呼,在美国这种称谓则为No-Maj(麻鸡/没魔崽)】
“我现在知道你们为什么能玩到一起去了”霍普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只有小罗这股中二劲能抗衡得住Tony天方夜谭的疯狂想象力,二人也才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和接得住的梗.
“或许我确实算不上麻瓜”霍普洱接着道:“但我确信我真的不是巫师”
“或许真的是你也不会告诉我”小罗盘起了手.
霍普洱鼻息长舒一口气,妥协道:“Treat me as one(就当我是吧)”
否则小罗也找不到其他思维去理解她和Tony之间那些天方夜谭的故事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罗迪问.
“回纽约”霍普洱道:“罗杰斯队长的事到今天也算告一段落了,等那位地质学家分析完数据就出发,在此之前我还想去看看一位老人”
“你也要一起去吗?”罗迪问,在他看来其实霍普洱是没有必要做到随行的.
“当然”霍普洱点头:“作为任务发起人,我有义务照顾好那些被召集的特工和士兵,我可不会学罗斯将军那样去找一个人”她比了个抽雪茄的姿势:“只需要坐在办公室抽着烟,喝着咖啡,熬着夜等待,如果下属传来消息说没找到,他就继续发愁,然后点燃下一只烟”
“看来你对他很有想法”罗迪道.
霍普洱轻笑,不想在他面前对罗斯评头论足.
“将军对超级士兵血清计划一直很执着”罗迪道:“如果他能找到布鲁斯·班纳,或许离国务卿就不远了”
“What?”霍普洱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以为…”
她以为罗斯将军对班纳博士如此憎恨和执着是因为他的女儿贝蒂,现在看来,罗斯的家事和工作乃至国事都早已混作了一团.
这才是他执念很深的根本原因.
“你以为什么?”罗迪问.
“没什么”霍普洱摇摇头:“只是觉得政治真的是个聪明人都难以玩懂的东西”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为此而生的”
纽约
Background Music:【That's Us-Anson Seabra】
TP到养护院后,霍普洱却一直在驻足在门口不敢进去,她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佩姬阿姨了,近几年是在发生了太多事,或许她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怀孕的时候.
但对老人而言,其实也并不需要事事让她得之,佩姬阿姨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还有她已经开始寻找史蒂夫·罗杰斯,但这件事却更难以开口.
因为霍普洱给的并非是一个结果,而只是一个开端,她寻找的这段日子佩姬阿姨一定会不断再心里想着,挂念着,这很伤老人家心神.
但霍普洱却总忍不住很想告诉她.
Truth:说不说都没关系,进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想你了.
霍普洱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因为它很久没开口和自己说话了.
Truth:很高兴你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好好珍惜他们的关心和挂念.
“当然”霍普洱抬起手吻了吻左手食指上的那颗小木戒:“我也会一直珍惜你”
要说朋友,这个叫做真理的意志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如今她已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独自攀谈,多年朝夕相伴,Truth早已成为那个最懂她的朋友.
原来那段自言自语的日子,真的过去很久了.
比起什么都没有的那段时光,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很多,家人,朋友,孩子,爱人,或许.
最难熬的,都已经过去了.
“一切原来真的会越来越好的”
霍普洱顿感满足地摇摇头,进了养护院的门.
院子里的花依旧开的很茂盛,她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花香,佩姬阿姨所在的这处地方是一家坐落于城市边缘的私人养护所,其实这里并不像养老院,而是一处雅致僻静的居住区,不仅基础设施很完善,医护人员的服务也很周到,每个在这里安度晚年的老人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咚咚咚”
“佩姬阿姨”霍普洱佯装着声音敲响了门.
但等了许久也不曾有人来开门.
“Miss.Carter?”霍普洱将耳朵凑近门听了听,里面确实有些声响,心想或许是老人家耳朵不太好,因此她也耐心等候着.
“好久不见小萝卜头”
开门的人并非是佩姬,而是另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奶奶,佩姬阿姨的旧友,现在的邻居.
“多蒂女士,见到您真好”霍普洱有些惊喜地笑了笑,抱着鲜花进了门后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背影,一个头发花白但身姿板正的老男人,准确来说.
“噢…”佩姬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不少:“Hoper,快过来”
霍普洱走进佩姬,本想把鲜花插在她床边花瓶里,但没想到花瓶里已经有了一束新鲜的,她只能将花放在旁边,俯身与佩姬·卡特作了个吻礼:“看来您今天也有很多客人”
说到这里她好奇地回过头看了眼那位男人,但男人却还是背对着她,不知在忙些什么,并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告诉我”佩姬亲切地牵住她的手:“最近还好吗?”
“没理由坏”霍普洱伸手将佩姬阿姨的床位调高了些:“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你一个人来的吗?”佩姬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那个小家伙呢,她会说话了吗?”
虽然许久不见,但佩姬却还是能从她上次透露的近况里推算出她的现状,这让霍普洱鼻子一酸,佩姬阿姨是挂念着自己的.
“Yeah”霍普洱拇指在她手背上抚了抚,不停点着头:“她能走路,能说些词汇了”
“我帮你修剪一下枝桠”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男声,是刚才那位老先生.
霍普洱一回头,却只看到那位老人拿着她刚送来的鲜花出门的背影.
“他是谁?”霍普洱直接问了.
佩姬只是看着她,笑着歪了歪头,心里很是欢喜:“我的另一位邻居”
“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一旁的多蒂女士也起身准备离去:“Take your time”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我经常和多蒂说起你”佩姬解释道.
“感受到了”霍普洱看着佩姬手上松弛的皮肤开口:“她刚才叫我小萝卜头”
“你真的长大了”佩姬一时竟有些动容.
“I did”霍普洱只能不断点头,太多事情又想诉说,又难以诉说:“我变得更好了”
佩姬无奈笑了笑:“那个爱惹麻烦的家伙呢?”
“Tony也变得更好了”霍普洱此时才注意到佩姬阿姨的耳朵上居然还佩戴着自己很久之前送她的耳环,这对珍珠真的很衬她的气质,和她眼睛一样明亮,更如同她品性一般坚韧,带着被砂石磨砺后的饱满.
“但还是很让人头疼”霍普洱无奈地笑了笑.
“男人们总是如此”佩姬笑道:“笨拙”
“像长不大的孩子”霍普洱略有体会道.
“我以为你不会一个人来的”佩姬话语里还是透露着些许失望.
“我最近在忙着…”霍普洱顿了顿:“一些重要的工作,就将孩子交给了她的父亲”
“还不想成家吗?”佩姬却并没有多问关于父亲的事:“或者其他想法”
“我已经有一个了”霍普洱颇觉心酸地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很满足”
“满足吗?“佩姬慈祥地笑了几声.
霍普洱点头:“就是偶尔有些力不从心”
“那就是不满足”佩姬摇摇头,语重心长地注视着她:“有些时候你得相信自己能得到更多”
“多蒂女士看上去状态不错”
注意到佩姬一直躺着,也不见下床走动,霍普洱猜想她的腿脚已经不太利索了,这也打消了她想邀请佩姬阿姨参加周岁晚宴的念头,老人家怕也腿脚不便.
“我们年轻时身手同样矫健”佩姬看了眼周围的床位:“但或许因为生育的缘故,落下了一些病根,多蒂虽然没有孩子,但却也没有牵挂,这是个坏处”
“有牵挂…”霍普洱问:“是好事吗?”
在她看来被人牵挂才是好事,因为牵挂累人.
佩姬似乎是愣了愣,又缓过神来:“等孩子再大些,你就明白了”
“小普”佩姬突然抬头:“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霍普洱愣了愣,再次回答:“下次我会带着Honey一起来”
“Honey会走路了吗?”佩姬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Yeah,还会说话了”霍普洱眼眶一红.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她的师父Jarvis就曾如此,记忆陷入混乱,陷入自我的世界,刚做过的事转眼就忘,还会把周围的人认错,虽然佩姬阿姨的症状还不太严重,但她也只能不断重复着几分钟前才说过的话:“虽然只是词汇”
她很久之前曾咨询过一位医生,医生告诉霍普洱,并不是笨老人才会患阿兹海默症,恰恰相反,年轻时候越聪明的人,老了以后一旦突然大幅度减少用脑,远离惯性思考和生活压力,加上身体机能退化,越有可能患病.
而且并没有治疗这种病症的特效药,只能靠周围人的悉心护理配合药物治疗来减缓或者延缓症状,对于患者本身来说,他们看到的世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霍普洱深有感触,她还记得一些Jarvis的早期症状,例如走楼梯的时候明明走到了最后一坎却还继续伸脚试探,摸不清对外界的边界和分寸感,例如看东西的时候会发呆,和精神分裂或者抑郁症患者类似,逐渐失去对外界的余光和关注力,专注自己的世界,越陷越深.
而这种认知障碍到了后期,就逐渐变成幻视、幻听,表达困难,因为Jarvis的记忆已经混乱.
在霍普洱看来,与其说师父患了老年痴呆,不如说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经历了种种奇妙的时间回朔,在Jarvis那颗脑袋里,他每天都在经历孤独的冒险,但其他人看不到,也无法理解,更难以沟通.
不仅患者难受,对亲属也是考验.
“佩姬阿姨”霍普洱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佩姬:“当然”
“你有没有在办公室里遗漏过一个U盘?”霍普洱伸手比了比:“在电脑桌的位置”
“U盘…”佩姬头缓缓动了动,像是陷入回忆.
霍普洱耐心等待许久,但佩姬还是未曾开口,她的注意力已经被窗外的花夺走了.
“没关系”霍普洱开口道:“想不起来也”
“罗杰(Roger)浇水了吗?”佩姬转过头来看着霍普洱.
“?”霍普洱顿了顿:“或…许?”
也或许,刚才那一霎,佩姬阿姨又回到了过去.
佩姬神情缓了缓:“你刚才说什么?”
“一个…”霍普洱欲言又止的眨眨眼:“U盘”
“什么样的U盘?”佩姬问.
“一个老式U盘”霍普洱重复比划着:“咖啡色,长方形,在电脑桌的位置,您离职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带走?”
“我…”佩姬缓缓摇头:“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带走一切了”说到这她抬头:“也或许我确实遗漏了,U盘里面有什么资料吗?”
“Nothing(没什么)”霍普洱却有些后悔发问了:“Nothing at all(什么也没有)我只是…”说到这她酸了鼻子:“以为是你一个重要的东西”
“噢…Hop”佩姬摸了摸她的眼角:“你开心才是我重要的东西”说完她摸了摸霍普洱的头发,语气缓慢又带着些疼爱:“好吧…好吧”
“如果哭能让你好受点的话”
“我没哭”霍普洱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角,以前做体能训练的时候有次自己曾被训得压抑到边哭边跑步,然后佩姬会在一旁默默陪着她,什么也不说,只会时不时笑着看她几眼,像是在说【委屈了?】【觉得坚持不住了?】【继续跑】【跑完就想笑了】
埃德温:“Solo来电Hop”
“一分钟”霍普洱松开佩姬的手,走到了窗户边接通了电话.
Solo:“你现在有空吗小普?”
霍普洱回头看了眼佩姬:“出什么事了吗?”
Solo:“我正在为Honey挑选礼物,但我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霍普洱捏了捏鼻子:“她现在还没有形成特定的喜好Solo,随便买个小玩具就行了”
“怎么能随意”Solo却道:“大人的礼物重要,孩子的礼物也很重要”
“好吧,你坚持的话”霍普洱笑道:“我在她玩积木的时候观察过,Honey似乎对橙色格外敏感”
Solo:“鲜艳的颜色吗?”
“也不是”霍普洱想了想:“白色也会,可能和她喜欢冬天有关”
“O…K”Solo抬起头开始四处环顾着寻找相关的颜色物件:“太空沙怎么样?白沙就像雪一样”
“她年纪还小”霍普洱道:“会误食”
Solo:“泡泡机呢?”
“合适就好”霍普洱道:“玩具只是为了益智”
Solo:“或者儿童电子琴?她对音乐和韵律的感知力怎么样?”
“这个挺好”霍普洱笑了笑:“比起故事她更喜欢听摇篮曲,有时候还会和我一起哼唧哼唧的”
“我知道该送什么了”Solo笑开颜:“后天见小普”
“回见”
挂了电话,回头才发现佩吉阿姨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她在枕头窝了窝,安逸自得地开口:“去吧,走之前帮我把床调矮些”
告别佩姬后,霍普洱本打算立刻TP回马里布,但路过医护人员的工作室时,她还是走了进去.
“您好小姐”霍普洱朝一个身着护士的女孩开口问好:“我是卡特女士的家属,我想问一下她近来的身体状况”
“Oh Hi…”护士朝她礼貌地笑了笑:“我记得你”她坐在椅子上从电脑里翻找着病理档案:“佩姬·玛格丽特·卡特…Oh 这里”
小护士看着上面的资料沉默了一会.
“阿兹海默症吗?”霍普洱问.
“你看出来了”护士看了她一眼:“虽然还只是早期症状,但女性老人的患病率总是要高一些”
“还有其他问题吗?”霍普洱问:“身体上的”
“你知道器官衰老是无可避免的”护士道:“她的小腿肌肉今年有萎缩倾向,不过…”
“很严重吗?”霍普洱打断道.
“这只是颈椎病的并发症”护士业务熟练道:“只要做好运动工作就可以避免,不少老人都有,不用担心,但我得告诉你卡特女士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肝上的”
“肝?”霍普洱纳闷道:“她又不抽烟”
“应该是…”护士仔细看了看资料:“这位女士年轻时落下的器官组织损伤”
这么一说,霍普洱倒想起来了,以前佩姬阿姨教她打击持枪罪犯的时候,说过年轻时曾受过的枪伤,在【零物质】事件里,也正是在那一年,Jarvis的妻子同样中了枪,但位置不同,安娜受的那一枪在小腹.
这也是安娜与Jarvis再也无法生育孩子的原因.
“老了后这些垢病会越来越明显”护士笑了笑:“所以趁着年轻还是要好好爱护它们,别为了工作和金钱而过度消耗自己的身体”
“嗯哼…”霍普洱无奈地低下了头:“但也不是所有工作都是为了钱对吗?”
在她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真的事,但这小护士说的有道理,尤其对于特工这个高危行业而言,也算是给自己提个醒了.
“能治好吗?”霍普洱问:“肝上的问题”
“医生会比我更清楚”护士道:“不过根据经验来看,治好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不让情况恶化,但像我说的,人的器官衰老无可避免,像零件一样,坏了只能修,哪怕重换一个,也不会比原装的好用,更别说风险”
霍普洱眉头紧皱起来.
“但她很配合治疗”护士宽慰道:“而且在周围人的陪伴下心态很好,这是好事”
霍普洱:“还有很长一段日子可活的意思吗?”
“这里的人大多都已经到了活够了的年纪”护士道:“我想对这些老人而言最重要并不是还有多少时间可活,而是这些时间是否快乐和满足”
“Satisfied(满足…)”霍普洱重复道.
“受到家属的关心是种满足”护士道:“知道牵挂着的人过得好也是”
“Yeah”霍普洱抬头给了她一个微笑:“很高兴她有着不错的邻居,多蒂女士和…”她眉头一皱:“那个老男士是刚搬来的吗?”
“谁?”护士愣了一下.
“就是那个…”霍普洱伸手指了指,又放了下来,很高,身型很版正的男人,头发还喷了摩斯”
“我找找”护士在电脑上翻找起了登记册:“你是说Mr.Roger(罗杰先生)?”
“Rogers(罗杰斯?)”霍普洱纳闷道:“她邻居姓这个?”
“应该是…”护士为了确认又看了一眼:“罗杰(Roger),但不是姓氏,是名字,而且他们也不是邻居,他只是一个经常来访卡特女士的人”
“他全名叫什么?”霍普洱心里有了个可怕猜想.
“Roger…”护士又仔细看了眼:“Only Mr.Roger”
(只有罗杰先生)
2010年6月22日
马里布
Background Music:【Ultimately-Khai dreams】
“Jokers(王炸)”
罗迪将最后两张牌一丢.
“?”Tony与霍普洱两个输家面面相觑.
霍普洱:“我以为大Joker在你那”
Tony移动了下身体,好让怀里的小孩坐得舒服点:“2点是我最大的牌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朝我使眼色?”霍普洱问.
“没有眼色”Tony快速道:“我只是在放电”
“…”
“I quit(我不玩了)”霍普洱将牌往桌上一丢,朝身旁抱着个平板看比赛的谢亚道:“你来”
“稍等一会”谢亚眼睛没离开过屏幕:“半决赛了”
“让我来打倒希特勒吧”一旁撸猫的Yinsen走过去和霍普洱换了座位,顺带伸手将谢亚的额头扶得离屏幕远了些:“别近视Kid”
“我眼睛很好”谢亚不平不淡地回了句嘴.
霍普洱:“啧…”
谢亚飞快地看了眼霍普洱后赶紧坐直了身体,将平板拿远了些.
Tony见状嘴角勾了勾,抱起今天的小寿星给不远处的Solo让了位置:“来接替我Solo”
Solo坐下后笑着摇摇头,抓起了牌:“看来除了Ray他就只听得进去Hop的话了”
Tony:“Ray怎么没一起来?”
Solo把理牌的手放得很低:“还在执行任务”
“还没结束吗?”Tony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一个月了,自从上次摩纳哥那一面后.
“Yeah“Solo语气颇为无奈:“似乎是隐秘的任务,这一个月我甚至只能通过简讯和他联系”
“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听到这霍普洱插了句嘴,默默走到Solo身后,看着他的牌.
“一对Queen”Solo摇头:“他说恐怕一时半会还无法脱身”
脱身…
霍普洱:“他去之前提过是什么样的任务吗?”
“好像和去年的爆炸…不”Solo道:“就是你们曾在餐桌上说起过的残疾人口失踪案有关”
Ray还在这个任务里受伤了.
“这个案子他还在调查?”霍普洱伸手帮Solo调整了一下手牌的次序,示意他应该这样出.
“我不确定”Solo的声音低了些:“但总觉得和以往有些不同”
长期任务以前也不是没有,但Ray都会定时向Solo报平安,甚至煲个电话粥,但这一次情势似乎不太一样,就连简讯都没法及时回复他.
“别担心”霍普洱宽慰道:“有些特工最长都得待在异地半年,尤其复杂的潜伏工作,你知道的,钓鱼需要耐心,不过…”她顿了顿:“我会帮你问问情况”
Solo:“你在CIA还有别的熟人?”
“客人到达门外了”贾维斯的声音适时响起.
“没有”霍普洱走去开门:“但我们的客人有”
虽然尼克弗瑞并非第一次造访这里了,但显然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尾巴是.
“请进”霍普洱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尼克弗瑞.
“你家真偏僻”茉莉将手里的红酒递给了霍普洱.
“小孩过生日为什么要送酒?”霍普洱倒是一点也没和她客气.
尼克弗瑞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了她:“我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茉莉从怀里掏出了真正的礼物递过去:“所以我说酒是送你的”
霍普洱双手接过两人的礼物,倒是比自己收到礼物还开心地看了眼Tony,示意他赶紧把小孩抱过来.
“让我们来看看还有没有更奇怪的礼物”Tony见状抱着Honey走了过来:“Hi独眼侠,还有你…”他朝茉莉眯着眼问:“是…”
“Molly·Yuong”茉莉说完看了眼霍普洱,耸肩用中文道:“杨茉莉”
“他是Bob的女儿”霍普洱凑近Tony提示道:“等等”她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没跟你父亲姓?”
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茉莉的姓.
“很奇怪吗?”茉莉问.
“不,你性格确实不像Bob,我刚才只是在想Honey如果…”霍普洱抬头看了眼Tony后变了口风:“和我姓的话也挺好的”
茉莉眼神轮流在Tony和霍普洱以及小孩的脸上来回扫了扫,心里却在想钢铁侠除了酷炫的盔甲居然能造出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而且这小崽子其实根本不用把Stark印在身份证上,它早就被写在脸上了,一目了然.
尼克弗瑞将手盘了起来,看上去也有相似的疑惑,以前单独看小孩并没有那种感觉,现在有了参照物以后一切开始奇妙了起来.
“所以你才是The Antony”老狐狸对Tony开口.
“是的”Tony爽快承认道:“实际上我也才知道不久”
“什么?”茉莉疑惑道.
“…”霍普洱只庆幸另一个安东尼今天没来:“Hm…我们先拆礼物怎么样?”
霍普洱拿出盒子里的布料:“这是披风吗?”
就算这真是披风,也是块很大的灰色披风,大到可以给小孩当空调被.
“这是个科技斗篷”尼克弗瑞解释道:“摊开来看”
直到霍普洱将它披在身上后众人才发现玄机.
“一个…”Tony看着身体被透明化的霍普洱:“隐形斗篷”
“我以为罗迪的礼物已经很奇怪了”霍普洱点头.
因为小罗送了根魔杖,还振振有词地说这是从一个有名的萨满的手工店买的,他似乎对Honey一定是巫师这件事有种迷之自信.
被Cue到的罗迪抬头一看:“你怎么只剩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