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神盾局
“希望你找我不是为了听一个演员的自我检讨”
霍普洱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朝坐在黑皮沙发上的尼克弗瑞道：“毕竟我没有真的演戏”
翘着二郎腿的尼克弗瑞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报纸折叠好放到桌上：“我记得把命令当参考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虽然特工守则之一就是忠诚.
“善意的谎言本就是人之常情”霍普洱走到他身旁的沙发坐下：“罗杰斯队长一定明白的”
但每每想到史蒂夫打开临时搭建的片场门后，透过神盾局的玻璃窗看到华丽的纽约外景时，他脸上微微错愕的表情，和那双因为接收全新信息而不断闪烁的眼睛，霍普洱心里总有种委屈感，替这个二战英雄，或许人们未曾遗忘美国队长，但时间却遗忘了史蒂夫罗杰斯.
“难道你不是因为害怕任务失败才摊的牌吗？”
但尼克弗瑞却比意料中要更了解她，霍普洱这个人讨厌失败，好胜心使得她在任务中保持猎人般的耐心和拼劲，而创造力则让她成为了一个会想办法的人.
但不同于娜塔莎·罗曼诺夫或自己的无所不用其极，霍普洱的灵活只归属于自己的脾性和原则，她身上有种不卑不亢的平衡感，如同中国文化的太极图中阴阳相合的中庸之道.
“写剧本的那个家伙连时间都能弄错，这出戏让别人来演效果也不一定比今天好”霍普洱有些骄傲地盘起手：“不过你真该让Coulson来当编剧，局里没有第二个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如果非得有的话一定是我”
在寻找史蒂夫·罗杰斯的那段日子里，她恨不得将人家的生平都翻出来阅览研究了.
“他有别的任务要忙”尼克弗瑞道：“你也是，和我说说你的下一步棋打算怎么走”
“下一步？”霍普洱眉头一皱，已经习惯被委派的她有些不太习惯这种主导权，而且在她印象里，自从她成为顾问后就再也没有接过与之无关的任务：“你是说复仇者？”
尼克弗瑞睁着只无害的眼睛：“别告诉我你压根没有想过后续的计划”
霍普洱沉默了.
此刻她才意识到尼克弗瑞早已把她当作一个【管理者】在培养了，不像以前，局长会做好任务部署，然后层层往下具体安排好一切，而她只需要听从指令完成任务，而现在…
仔细想来这种转变并非无迹可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只老狐狸会询问并参考她意见了，包括在片场临时改变计划，尼克弗瑞也选择了果断相信她的判断.
“Coulson说他把振金盾牌交给你了”尼克弗瑞引导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交给他？”
“等世界需要他再次拿起盾的时候”霍普洱道：“在此之前，我不想让那块盾牌变成政府财产”
对于史蒂夫的归属选择，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你把它当作谈判的筹码？”尼克弗瑞问.
“情怀”霍普洱道：“不如说”
尼克弗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Molly特工的任务进展如何了？”
“人已经在Asgard了”霍普洱道：“有任何情况她会通过手表报备”
尼克弗瑞抬起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过程你自己处理好，我只要一个结果”
“那班纳博士呢？”霍普洱问.
“他最近在卡尔弗大学（Culver University）”尼克弗瑞从沙发上起身，将双手往后一背，看向窗外：“罗曼诺夫特工没告诉你？”
“Nat只说去了弗吉尼亚州，或许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复仇者计划的一部分”霍普洱眸子一沉：“信息分流，不是吗？”
“而你也没打算告诉她？”尼克弗瑞回头.
“还是别先给人家画大饼吧”霍普洱走到尼克弗瑞身旁：“毕竟计划还没过审，低调为好，况且…”她站直身体和老狐狸齐肩一比才发现他还是很高大的：“我不想定义她为英雄，我是说，或许现在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
“像你一样吗？”尼克弗瑞头偏了偏：“嗯？”
霍普洱微愣，不确定那个【一样】指的是哪件事，是同样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还是…
Hero（英雄）.
见霍普洱陷入沉默，尼克弗瑞放下背着的双手：“说说你如今对英雄的定义”
“于我而言…”
霍普洱抬起头透过玻璃窗看向纽约的高楼大厦.
“一个有着超凡能力、做任何事情都轻而易举的人，算不上真正的英雄，唯有一个…”
她微微摇头，脑子里却浮现了Tony在山洞里狼狈不堪又自暴自弃的那段时光：“会受伤、会害怕、会恐惧死亡的人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做一件事，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英雄”
这种英雄往往常见于生活中，一个拯救火灾的消防员，一个打击罪犯的警察，或者一个会在危机时刻站出来的普通人.
“那超级英雄呢？”尼克弗瑞问.
“它可不会因为前面加个前缀就会有什么质的不同，我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者”霍普洱耸肩：“不过如果一个人既有超凡能力，能力与责任心还成正比的话，那他一定称得上超级英雄”
“像你认识的某个人吗？”
“我可没说是Ironman”霍普洱道.
尼克弗瑞：“你已经描述得很具体了”
霍普洱轻笑着伸手拐了拐尼克弗瑞的手臂，从容地小声嗔怪道：“Come on”
尼克弗瑞没有回答，只是嘴角难得地动了动.
两人并肩立于玻璃前，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此刻沉默刚好，也丝毫不觉尴尬.
尼克弗瑞：“关于落户的事，CIA的人…”
“已经办好了吗？”霍普洱着急打断道.
尼克弗瑞语气轻松道：“目前你有两个选择，A，提供父亲的资料，我帮你处理舆论善后”
“我选B”霍普洱果断道.
“甚至不和门外等候的那位商量过后？”尼克弗瑞瞥了眼，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或者你应该先听听B是不是个更坏的注意”
“能坏到哪去”霍普洱笑道：“她已经是个黑户了”
“B”尼克弗瑞耐心道：“试着找个愿意帮助你的男人代替他的名字”
霍普洱眸子一沉：“还有C吗？”
“有，它是最坏的选择，我得联系福利院机构，领养比落户要方便的多…”尼克弗瑞没把话说完：“不过你应该不想她和你一样”
确实有第三个选择，但他没打算让霍普洱考虑，或许特工生涯本就见不得光，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的家人也要这样.
“我选C”霍普洱道：“最坏但最安全”
尼克弗瑞若有所思地挑挑眉，她倒是净会选一些更坏的主意：“想好了吗，只问最后一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霍普洱笑道.
“我已经是个老家伙了”尼克弗瑞淡然道：“或许”
老狐狸一句突然的感慨却让霍普洱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尼克弗瑞的脸，虽然他皮肤一直以来并不易看出59岁高龄的皱纹和痕迹，但多年的局长生涯还是让他肉眼可见的衰老了许多.
操劳的人向来难以高寿，何况没有颐养天年一说的美国人，再说尼克弗瑞也不是这个命.
“我…”霍普洱犹豫了一下：“会再想想”
“想要个建议吗？”尼克弗瑞问.
霍普洱点头，却突然很想抱抱眼前个这只高大的黑皮老狐狸，原来他真的老了，也啰嗦了.
“把门打开”尼克弗瑞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让那个等在门外的人进来”
“你希望我和Tony一起商量…”霍普洱突然反应过来了这只老狐狸的一语双关：“等等，你说的不仅仅是字面意思对吗？”
尼克弗瑞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普洱，伸手朝右边的胸口处轻轻拍了两下.
霍普洱无奈地笑了笑.
原来是【The door】是心门.
“年底我给你办次生日派对怎么样？”霍普洱话题一转，她才想起年底就是老狐狸的生日了：“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都有给花甲老人隆重举办生日宴席的文化习俗”
尼克弗瑞愣了愣：“花甲？”
“六十岁寿辰”霍普洱点头.
尼克弗瑞：“为什么提前一年？”
因为准确来说下一年自己才到六十.
“遇零取九”霍普洱道：“好寓意，Google一下，你非要知道的话”
【注：遇零取九，无论在命理学还是风水学中，“九（久）”都为最大和强盛的数字，但物极必反，鼎盛后就有衰弱，满月后就有圆缺，年轻时体魄强健运势通畅，就不予计较，但当老来过寿通常儿女会选择提前一年设宴，这样老人才能迎上最强盛的风水和运势，也有（活的长久）谐音寓意】
“…”尼克弗瑞只是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些喜色，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或者说他在做表情管理.
“What（怎么）难道你已经有安排了？”见他不答应也不拒绝，霍普洱愣了愣：“你有孩子？”
这个问题或许对于常人来说很正常，但对这个特工之王来说却比神盾局的十级资料更机密.
尼克弗瑞：“没有”
“Wife？（老婆呢）”霍普洱问.
尼克弗瑞只是轻笑一声，转身坐回了办公椅，伸手在键盘上敲打起什么：“年底有空再说”
“你会有空的”霍普洱朝他挑了挑眉：“没空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有，反正晚宴我是要办的，至于场合和宾客…”
“别让它太夸张”尼克弗瑞浏览着电脑屏幕里关于【生日习俗遇零取九】Google检索结果开口：“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我还有报告要看”
“OK…”霍普洱刚转身却又想起什么：“噢，最后一件事，你打算把罗杰斯的住所置办在…”
“纽约市区”尼克弗瑞头也没抬：“Coulson知道”
想到这种小事对于贴心的粉头来说自然已经安排妥当，霍普洱乖巧点头：“我会去多宽慰他的，这段时间我都在纽约”说完便开门离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尼克弗瑞才缓缓拿起手上的那块表，它是上一个十年霍普洱送的生日礼物.
他用拇指轻轻抚了抚表盘，伸手轻轻关闭了电脑屏幕里检索的网页，双手盘在脑后做了个拉伸，缓缓躺在靠椅上，睁着眼凝视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Wife…（妻子）Kid…（孩子）”
“你的下一个新任务是什么？”正乘着电梯下降的Tony看了眼霍普洱：“关于谁？”
他似乎以为刚才霍普洱被叫到办公室是因为她的黑衣人局长又要给她派遣新任务了.
霍普洱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包裙，因为屁股有点紧，或许是这周假期日子太好过，自己也长胖了点：“不知道”
“你的独眼上司没告诉你吗？”Tony眼神却忍不住地在她的腰肢和屁股上流转，不得不说她今天的这套演出制服确实把她的身体线条勾勒得很出挑，至少屁股都比平时看上去更圆.
“我现在是顾问，不用再被调遣去做无关任务…”明明升职是件好事，但霍普洱却总有种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发生质变的失落感：“我是说…轮到我给自己和他人安排任务做了”
“真好，想吃什么？”Tony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芝士汉堡怎么样，和情怀叙叙旧”
霍普洱：“最近体脂高了，得少吃点油炸食品”
“Yeah？（是吗）“Tony眼神来回在她胸上流连：“或许有点？”
“压到我头发了”霍普洱忍了忍：“我今天还想保持一个好发型”
“叮！17层到达”
在中间楼层停顿着的电梯门一打开，二人竟迎上了朗姆洛的那张脸，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史蒂夫罗杰斯，感谢上帝他终于换下了身上的那件SSR 的复古白色T恤衫.
“下楼吗？”霍普洱往里挪了挪：“你们？”
朗姆洛摁下按钮：“我送队长去他的住所”
史蒂夫也朝霍普洱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霍普洱转头朝史蒂夫笑了笑：“让我哥哥和我代劳怎么样罗杰斯叔叔？朗姆洛特工今天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而我比较清闲”
朗姆洛看了眼史蒂夫：“Captain？”
史蒂夫倒也没有拒绝：“顺路的话”
“不顺路”被打断约会计划的Tony有些不满地将霍普洱搂得更紧了些，可明明人家史蒂夫甚至还没说住址在哪.
史蒂夫眉头微蹙，打量了眼西装革履的Tony.
“市区的住宅区就那几条街”本想推开肩膀上那双手的霍普洱看到朗姆洛的那张脸后又转念伸手将Tony的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并拉住他的手腕好让他手臂放得更稳些，以一种【哥俩好】的姿态朝Tony笑了笑，做作地眨眼给出暗示：“罗杰斯叔叔刚醒，我们应该帮助他熟悉一下交通和新事物，对吗哥哥（Brother）？”
“Yeah…”Tony被她故作清甜的嗓音酥得没有了自己的想法：“Yeah，我完全不介意，你介意吗？”他看了眼史蒂夫：“Captain？”
一旁的朗姆洛只是看着电梯门扬起眉，对这一幕有些肉麻.
“当然不会”老实人史蒂夫看着兄妹二人道.
“Well then（那我先…）”朗姆洛很有眼力见地摁下了最近的电梯按钮，电梯一停便走了出去：“Have a nice day”
朗姆洛走后，霍普洱才将Tony的手臂一甩，对着电梯门冷哼一声：“哼”
“？”史蒂夫见状不明所以地愣了愣.
“Good”Tony摊摊手，只觉得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比闪电都快：“你的好哥哥再次变成工具了，为什么要在这家伙面前演戏？他是谁？”
没记错的话他上次在电话的另一头也遭遇过这样的【哥哥待遇】，这显然有问题，但上次没来得及问.
“朗姆洛，一个同事”霍普洱轻描淡写道：“信息分流，工作需要”
这话听得史蒂夫眼神一动，只觉得现在的SSR内部比原来复杂也严苛得多，在管理上.
Tony：“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