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雷式煎饼店(Ray's Pancake)
按照约定早早在店里等候的霍普洱贴心地点了两份煎饼,但等了十分钟,煎饼都上了,和她约好的人却还没来.
霍普洱看了眼表,刚想打电话问,才注意到Coulson的车稳稳停靠在了店门口.
但下车的不止他一个人,与他结伴而行的还有一个光头,那个冒犯过自己的希特维尔特工,她从大老远就能看到那颗卤蛋头.
看着两人一路推开店门走向自己,霍普洱拿起煎饼咬了一口,咀嚼的腮帮子透着些不爽.
“听说这里的煎饼做得不错”
身着西装的希特维尔特工在霍普洱对面落座后往里为Coulson挪了挪位置.
“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霍普洱将自己点的另外那份煎饼推到刚落座的Coulson面前:“就只点了你的份”她转头看了眼光头:“你饿吗?”
希特维尔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抱歉迟到了”Coulson眼眶发黑,眉宇间透着些疲惫:“刚去局里处理了一些事情,顺路遇到了希特维尔,我就邀请了他一起来”
看到Coulson紧抿的嘴唇,霍普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事情不怎么顺利是不是?”
“No(是的)“Coulson表情严肃:“不怎么顺利”
“昨天的会议说了什么?”希特维尔问.
“复仇者计划的事”Coulson答.
希特维尔:“他们驳回计划了?”
“当然没有”Coulson摇头:“但安全理事会提了一个我能想到的最愚蠢又欠考虑的要求,他们想把布朗斯基加进名单里”
“憎恶?”希特维尔不确定似地问道.
Coulson:“他们可不喜欢你这么称呼他”
“但哈林区事件…”希特维尔欲言又止:“怎么算”
“他们打算把那算在班纳头上”Coulson道.
“算在班纳头上”希特维尔颇为吃惊地点点头.
“他可不是你想招惹的家伙”Coulson头疼道:“理事会认为布朗斯基是战争英雄,他们希望能把他无罪释放,还要把他加进军功花名册里”
希特维尔:“他们觉得布朗斯基在我们手里”
Coulson眉头一皱:“你的许可等级是多少?”
“这就好玩了”希特维尔笑道:“六级,和你们一样”
霍普洱闻言战术性地喝了口牛奶,咳了一声.
Coulson与霍普洱对视一眼,嘴角微扬.
“Come on(不是吧)”希特维尔讶异:“难道还有七级?”
“你昨晚说罗斯带走了布朗斯基”霍普洱放下玻璃杯:“那他现在在哪?”
Coulson:“被关在罗斯将军的辖区里”
“弗瑞局长有想要他的意思吗?”希特维尔问.
“当然没有”Coulson语速很快:“除了不希望被介入军方势力,布朗斯基也不是局长心中的合适人选,但他没法无视来自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明确指示,所以我们得确保局长不必无视它”
“也不能真的让憎恶这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霍普洱思索着接话:“否则要么就是理事会驳回提案,要么就是复仇者计划从此多了军方监管”
“Exactly(正是)”Coulson苦笑.
现下的情况确实如此.
复仇者计划的审核需要安全理事会通过,而理事会通过提案的前提是要求布朗斯基加入团队,但尼克弗瑞看不上他,却又不能抵抗理事会的命令,否则这个超级团队就要彻底泡汤,但如果他真让布朗斯基加入,那军方极有可能通过憎恶来深入这个超能人团体,让他们逐渐失去主动权甚至监管权,沦为国家的活体武器.
这不比另一个宇宙的索科维亚协议更可怕?
“真是棘手”希特维尔感叹道:“那怎样才能破了这个死循环?”
“我毫无头绪”Coulson说:“但我们得在24小时内派个联络人去找将军”他看了眼表:“距离昨天会议结束,我们还剩12个小时”
听到这,霍普洱才懂了Coulson昨晚在电话里为什么格外着急,他们时间确实不多了.
“所以按照理事会的意思”希特维尔说:“我们必须得派个【我们的人】去找罗斯将军要这个我们一点都不想要的布朗斯基”
三人沉默的空气里,多了些捉襟见肘的味道.
“我有主意了”
希特维尔突然开口:“我们可以派一根搅屎棍(Patsy)去搅合述职汇报”
Coulson:“一根搅屎棍?”
“没错,一个能搅黄这事,不称职到让罗斯将军拒绝释放布朗斯基的人”希特维尔自荐道:“这事我能干,我扮搅屎棍可在行了”
“噢你确实在行得很”霍普洱话里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你都能演得出神入化了,但要让罗斯失去对这个超能人团体的兴趣,老实说我认为你做不到”
“行吧”希特维尔无奈道.
“但其实说到搅屎棍…”Coulson沉思道:“我在想,在这件事上我们或许需要耍点稍微不同的手段,如果我们想让将军拒绝那个要求,那就得派一个真正能惹恼他的人去,一个行为傲慢又说话刻薄,还完全蔑视权威的人”
“一个…”他目光逐渐往窗外看去:“能把将军冒犯到极致的人”
希特维尔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有了答案,他朝Coulson缓缓点头:“你在说另一个斯塔克”
“不我没有”Coulson嘴硬道.
“你刚才描述的人就是他”希特维尔笑道:“你直接念他名字得了“
“我说了,别这么想”Coulson转头看着霍普洱,眼神里多了些意味深长:“我不会派他去的”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Tony·Stark又不为自己工作,当然,他也雇不起钢铁侠,而唯一能【派遣】钢铁侠的人,于情于理,也就只有在座这位不久前刚被任命为顾问的霍普洱.
“你们俩是…”霍普洱捏了捏眉心,伸手在两人之间指了指:“白脸黑脸地在这唱双簧吗?”
“或者…”一扫之前的那张难产脸,Coulson支起了微笑:“你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霍普洱沉默了.
“等你好消息”希特维尔说完便起身离去.
“噢谢谢你的好主意希特维尔”霍普洱扭头朝那颗卤蛋道:“我谢谢你”
希特维尔回头一笑:“不客气神女小姐”
“老实说你是不是昨天就有想法了”霍普洱转头朝Coulson眯了眯狐疑的眼睛:“在你知道我和那根搅屎棍待在一起的时候”
“你看到了”Coulson说:“这主意不是我想的”
“你知道我很信任你Phill”
霍普洱笑着点头:“你最好没有演我”
“你最好抓紧时间”Coulson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11小时47分钟”
“这的煎饼没披萨好吃”
霍普洱说着便离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Coulson拿起电话:“希特维尔特工和我的配合有效,她已经行动了”
“她相信了?”电话另一边的尼克弗瑞问.
“并没有”Coulson看着窗外微笑道:“但我猜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虽然他并不想演这出戏,但让钢铁侠去当搅屎棍这个点子确实是今早临时在局里召开的秘会里才有的,昨晚很多人都没能睡好觉,包括他.
“我有个问题Sir”Coulson问:“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下达任务”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寻找的使命Coulson”尼克弗瑞道:“而她作为特工的那一份已经结束了”
马里布
“早上好小普”
刚准备外出的Yinsen倒是没想到会在这个点遇到TP回家的霍普洱.
“要出门吗?”霍普洱问.
Yinsen戴上了顶帽子:“加州大学的一位历史学教授约我帮他翻译一些文献”
“有酬劳吗?“霍普洱好奇道.
“如果他的论文能拿诺贝尔奖的话”Yinsen笑道:“待会别把阳台门打开,猫会跑出去”
“好”霍普洱接了杯水喝:“Tony呢?”
“还没醒”Yinsen穿上了外套:“昨晚他回来后似乎对战甲又有了些新灵感,亢奋地跑去地下室写编程去了”
“Em…”霍普洱头疼地将水杯一放:“夜猫子”
“Nice Ring(戒指不错)”
瞥见她手指闪着的红色亮光,Yinsen笑着感叹,他好像明白Tony为什么昨晚会那么开心了.
“谢谢”霍普洱抿嘴一笑.
“记得别把阳台的窗户打开”Yinsen阖上门前嘱咐道:“猫会跑出去”
“好”
霍普洱应声上了楼,轻轻敲了敲房门,见无人回应才扭开门,但一进门她只觉得像是突然掉进冰窟般格外地冷,而Tony正窝在床上,像只盘着的猫,蜷缩着被褥,睡得很沉.
Background Music:【This Love(Taylor's Version)- Taylor Swift】
看着他缩成一团的样子,霍普洱莫名想起茉莉对这所房子的形容:【你家真像个子宫】,因为此刻的Tony看起来确实像个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既需要安全感,又被包裹得很舒心.
“贾维斯”
注意到空调温太低,霍普洱走进他的床边,轻声开口:“把温度调高点”
“Will do Hop”贾维斯回答的声音也并不大,他似乎知道主人在休息.
听到有人在说话,Tony睁开一只惺忪的眼睛看向来人,脸上扬起惊喜和温馨的笑容,微微沙哑的声音没什么声调,更多是惬意的气音:“Hey…醒来就能看到你的感觉真好”
霍普洱在床边坐下:“是不是吵到你了“
Tony闭眼一笑,却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拽.
“Woo…”
上半身失了重心的霍普洱毫无预料地往下一倒,才惊觉腰间多了双手.
Tony闭上眼在她发间嗅了嗅,声音不大,但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楚:“我还怕你不想来吵我”
“因为我需要你“霍普洱说:“有件事…”
“嘘…”Tony蹭了蹭她,显然他只想听前半句:“上来陪我躺会,我会做任何你想让我做的”
霍普洱看了眼手表上,将鞋子一脱,默许了.
Tony嘴角带着笑地往里腾了腾位置,贴心为她盖上被褥,将脑袋够到她脖颈间,伸手搂住她的腰,抬起腿压住了她.
似乎是注意到霍普洱手有些冰凉,Tony伸手握住她的手背,用自己的掌心温度去给她暖手.
虽然温暖的被窝确实很舒服,但一直背对着Tony的霍普洱却不怎么自在,尤其是眼前那双握着自己的大手,还有此刻整个人被裹住的感觉,都让她心跳开始有些不规律了,虽然以前也有段时间和他睡过,但不会这么亲密.
Tony这样粘人的时刻,她只在1991见过.
“Like the old days,Isn't it?”
(真像以前的旧时光,对不对?)
Tony的突然开口,才让霍普洱意识到,或许这么想的似乎并不只自己一个.
“你觉得那是种什么感觉?”霍普洱问:“旧时光”
“我曾经觉得自己很奇怪”
空气安静几秒后,Tony才缓缓开口:“因为那时的我变得非常不像自己,我也从没想过会为一个女孩那么疯狂和…”他顿了顿,慵懒的声音透着些散漫,但不缺真诚:“难过”
说到这Tony忍不住伸手在她腰际搂紧:“我本以为她和其他每个女孩都一样,直到她离开后,我某个夜晚在酒吧坐着和小罗聊天,然后我兄弟指着那瓶伏特加告诉我…”他轻笑一声,模仿起罗迪的语气:“【Pal,你接下来的一周要是再连续这样喝我真没法奉陪了】”
“然后我意识到…”Tony说到这终于睁开了眼睛:“整整一周我都在和小罗抱怨一个女人,也是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搞得一团糟”
霍普洱闻言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或许因为Tony用的是第三人称【她】,而不是【Herse】.
“但知道那个人是你后,一切都说得通了”
Tony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多了些清醒:“这是一件我始料未及却有迹可循的事,但我很庆幸,因为我们是真的”
“什么叫做…”霍普洱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我们是真的”
“因为像个梦,不觉得吗?”Tony伸手将她额前一缕发丝别到耳后:“但好在我还有机会实现它,老实说对于那段时光我甚至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我能记住的,只剩下情绪和感受”
疯狂和悲伤的情绪,还有对一个人的感觉.
“这不公平”霍普洱脸色一变:“对我来说那只是他妈(Fucking)两年前的事”
“I just knew it(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Tony有所预判地轻笑道:“但这对我来说也并不公平,但不论过去是好是坏,它都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到了我身边”他看着霍普洱的眼眸微动:“而我明白如果这次再不把握它的话那就真会只是一个梦了”
霍普洱:“这对你而言真有那么不真实吗?”
“那不妨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
Tony说:“一个无比了解你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你身旁,和你经历那些奇妙的事,然而你并不知道在这之前自己其实已经和她磨合了大半辈子,那种莫名其妙又该死的信任感让你都不想在乎她的过往和身份,甚至让你以为这个女人是上帝为你量身定做的完美爱人,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疯狂吗?“
因此真实又深刻的才会只有伤感,因为回忆过于美好而显得虚幻,更无迹可寻.
“我…”霍普洱愣了愣:“没想过这一层”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出现对于他来说竟这么难得.
“问你一个老问题”Tony撑起头道:“但你不能以别人为理由来搪塞我”
霍普洱:“Keep going(你说)”
“你回来后本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你是Herse,如果…”Tony突然眼神一斜看向别处:“你真有自己说得那么爱我,这是你手上一张很有用的王牌”他将眼神拉回来直视着她:“为什么不用?”
“或许在我看来…”霍普洱眼神一垂:“它不是那么【有用】”
“But it works on me(但它对我管用)”
“还是说…”Tony说到这伸手将她低着的下巴捞起,好让她能直视着自己说话:“你实际上并不确信让我着迷的人究竟是Herse,还是你?”
“…”
看着他明晃晃的双眼,霍普洱鼻子莫名一酸,也不知道是他眼神过于直达心灵,还是他的话直戳自己内心深处的痛点.
见她一言不发,用那双发红的眼睛和自己对峙的动容模样,Tony瞬间软了声音,赶紧伸手捧住她的脸蛋:“Sorry”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真奇怪”
“我不难过的,但就是…”霍普洱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眼角还热着的泪水伸手抹去,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眼睛此刻为什么还是会哭:“但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说希望我坚定选择你的时候”Tony说:“那时我就在想,或许你指的不仅是Pepper”
霍普洱呼吸突然有了一丝颤抖,她转身看向天花板,不知怎地情绪有些收不住,对Tony的这番话实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以前曾是个不会想着去懂别人的人,而他如今甚至会因为自己说的某句话而去反思了.
“看来我想得确实没错”Tony坐直着撑起半个身体,杵起脑袋看着她:“生物学上来说我们都是自然界的动物,动物有资源意识,会因为领地受侵犯而反驳,更会争取配偶权,因为利己主义本就是动物的天性,我也承认这一点”
他话锋一转:“但这个天性却似乎到你身上就退化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非常好奇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霍普洱问.
“感情不是靠退让得到的,而是争取”Tony说:“任何事都是这样”
“我不屑于”
霍普洱深吸一口气:“靠Herse赢下这一局,无论它是不是你所谓的【王牌】,而且感情从来不是一场有谈资的生意或游戏”
但哪怕是游戏,她也会选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击败对手,不论那个对手是Pepper·Potts,还是过去的自己.
“Yeah”
Tony轻声感叹,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霍普洱远远比Herse更为耀眼和自信:“Sure(当然)”
“你知道吗…”
“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每次有人来领养孩子,大家都会表现得特别乖,包括我,虽然我那时候还很小,但已经有姐姐告诉我【你得表现好点,才有可能被领养】,但其实我讨厌被挑选的感觉”
虽然不太明白霍普洱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Tony还是在认真听着:“嗯哼”
“我不想…”霍普洱缓缓摇头:“像商品一样被选择,我已经厌倦了,不论在哪个宇宙”
“在第一个人生里,我并不是主动去孤儿院的,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那了,那时有个姐姐很照顾我,她经常会分给我一些偷来的东西”
她直起半个身子,和Tony并肩坐起.
“但后来她和我都被一对夫妇看中,但他们的家庭状况而言只打算领养一个,我从门缝里听到了这件事,虽然那时我还小,但其实孤儿院的孩子对于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某个层面来说大家都是竞争者,却又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对夫妇为了比较我和那个女孩,就在某个下午把我们叫到院长室,给我们一个本子和画笔,让我们坐在同一张桌上画画”
Tony:“那不是你擅长的事吗?”
“Exactly(正是)”霍普洱手一摊:“所以我用红色水彩笔在本子上画了根【“蘑菇(Penis)”】”她点点头:“非常【巨大】的一根”
“Wait what?”Tony笑着纳闷道.
霍普洱:“我那时在院里学了不少这样的下流玩意,毕竟里面的孩子没钱上学,大家伙素质都不高,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画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想起男厕所墙上的涂鸦,就那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