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轻轻挥手,走吧走吧,没事。
康慨轻叹,在每个人都知道的不能庆祝的日子里,沉默是一种残忍,庆祝,是另一种残忍。
康慨迎面撞到韦行,大惊:“大人!”
韦行问:“帅望呢?”
康慨道:“在校场。”
韦行怒:“放屁,我刚从校场过来。”
康慨急出一头汗:“大人,还没到时间,大人要是着急,我去叫他。”
韦行不理他,直接向帅望住处走去。
康慨着急:“大人急着找帅望?”
韦行道:“冷良的信到了。”
康慨急步过去:“我去叫他来!”
韦行终于疑惑了:“你在搞什么?”
康慨不敢再拦,韦行进了院子。
刹那儿好象误入另一时空,紫藤花,欢声笑语的韦帅望和一个美丽的背景,是不是在另一个时空,施施没有死,帅望是他的亲生儿子?
帅望抬头看到韦行,整个人顿时僵住。
韦行嘴唇微动,几乎就要叫出施施两个字,那个美丽的背景却回转过来,一张害怕怯生生的小脸,也很美丽,却并不是施施,在韦行心中,施施的美丽是无人能及的。这张怯生生的脸终于让他清醒过来,他仍在这个悲哀的世界上孤独地存在着。
韦行四顾,怒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走到院子中央,一米高的糖果房子上用红色软糖拼着“韦帅望生日快乐!”
韦行怒吼一声,伸手把紫藤一棵棵连退拨起,再一把欣翻桌子,他抓住呆呆站着的韦帅望怒问:“你很高兴吗?你的生日很值得庆祝吗?”
一记耳光。
帅望微微侧过头,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直刺到心里去,不,当然不,这是个该诅咒的日子,他是一个——不该被祝福的人。
帅望默默,没有哭,他仍有他的倔强,这一天是他被抛弃的一天,确实没什么好庆祝的。可是,也不必年年哭。
帅望对自己说,我会学会忘记,即使你大声提醒,即使所有人大声提醒,我会学会忘记,即使遗忘本身伤害我,我也会忘记!别想让我哭!
梅欢哭了,她挡在韦帅望面前,尖叫:“你干了什么?今天是他的生日,你干了什么?!你为什么这样伤害他!我从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父亲!”
韦行抬起手就要挥过去一巴掌,可是那张粉嫩带泪的小脸,韦行咬着牙:“滚!”
梅欢怒吼:“不许你这样做!你怎么可以在他生日这天打他伤害他,你让他伤心!你是他父亲!他没有妈妈!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怎么可以让他这样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韦行透过梅欢愤怒的脸,看到韦帅望呆呆的黯然的眼睛。
那孩子已经不再哭,他伤心吗?难道他不伤心吗?难道一个孩子会不想念母亲吗?可他只是呆呆的,这种坚强或是倔强……
韦行转身而去。
梅欢痛哭。
帅望轻声:“对不起,还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我们的世界同你想象的不同。
梅欢摇头。
康慨沉默一会儿:“帅望,他不是有意的。”
帅望点点头:“我明白。”
半晌:“都是我的错。”生错日子,生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