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鸢无语抱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云络终于从里面出来,夏南鸢正趴在桌子上,眼睛都被她给按肿了。
然而赵衔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哪,死命地揉着眼睛,没肿也被他给揉红了。
方才,谢云络让他在里间缝猪皮,那薄的透光的猪皮上敢有一针穿透,他就能把他在临州的事迹全部告诉他爹。
果然,赵衔后面再也不敢说话了,生怕一激动,猪皮直接两半了。
夏南鸢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朝他们两人看,而谢云络却还跟没事人一样,立即气不打一处来。
眼见他就像不认识她一般从她身旁走过,夏南鸢直接上前堵住了他,朝他俯了一个身。
想要再把她丢了?
没那么容易!
“七叔,您忙好了吗?”
夏南鸢甜甜地朝他唤道,直把赵衔吓了一激灵。
谢云络原本正想要出去,突然被她给拦下,待见众人都偷着往他这边看,愣了几秒,随即,也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情绪来。
“好了,让你久等了。”
“咦~~”
众人一阵瑟缩,就连夏南鸢也感到一连串的麻痒,忍不住想用脚趾扣着地。
这男人,平时挺端正的,可他是有多能装啊?
赵衔此时被猪皮给整懵了,压根就没领会到人间情感的波动,等了一会等饿了,忍不住催促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走,我都想吃东西了。”
谢云络大步就往门外出,利落的一点时间都不留,夏南鸢赶紧跟上,到了他临街停着的那辆马车,不等他上去,夏南鸢直接就跑他前面,爬了上去。
众人一阵惊呼。
似是觉得平时高雅,实则闷骚的人谈恋爱着实有趣,直到马车开动后,夏南鸢还能听到车窗外,临州百姓惊呼的声音:
“谢世子,可真宠啊!”
——
西南的冬季没有想到那般严寒,马车缓缓行驶在临州城栽满绿树的街道上。
车帘飘起,远处是绵延的群山,山上仍覆着白雪,寂静缥缈,清冷而仿佛入云端。
夏南鸢正对着马车窗户的位置坐着,夕阳的余辉照在她泛黄的脸上,出门前她曾厚厚地涂抹上的腻子,大部分也已经脱去,露出她白皙而洁净的肌肤,透着轻盈而灵动的美。
谢云络微微恍了恍神,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她修长的睫毛下盈盈如秋水般明净透亮的眼,光华流转间,仿若隔世的幻影,令他看不真切。
夏南鸢却始终盯着面前,那个被打磨的光滑平亮的白玉茶几,上面放着一壶茶和几样点心,许是觉得饿了,她看了眼窗外,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城中,便伸手去够那个她盯了很久的椰丝酥饼,忽然,谢云络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
“你当真是无所畏惧啊!”
她欲拿糕饼的手停在了半空,此刻,她才想到马车里居然还有这么着一个人,目光幽冷地看着她,出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话。
“我让吴御带兵撤离,是为了让你安全的离开,而不是给你清除障碍,让你在这一举成名的!”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顺手救个人而已。”她将伸出的手放下,语气低低地道。
“救人?”
她听到了从他鼻尖冒出来的轻哼声,“你知道我是怎么遇到莫医师的吗?他在边境被外族人砍的腹部有刀口,肠道近断,是我看着他亲手用鸡血涂其断口,使其闭气,然后用针线对准了缝合,如此技术,就算他一时走不开,事后也会重新看上那老伯一眼,需要你去救?”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夏南鸢被他指责的也急了,上去就反驳道:
“我知道,我的身份发现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更让您被吴御抓到了把柄,可眼下,人救都救了,还……还闹了那么大一误会,莫医师更让我去他医馆帮忙,我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我这不是,在京城救人救习惯了吗?”
谢云络顿了一下,脸上虽并无波动,但内里,却如一块大石,激起了他早该平静的心。
夏南鸢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依旧看着桌上的点心,但此刻她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去拿了,而是想到临走时紫鹃给她的两块栗子酥,连忙从怀里掏了出来。
她还好心的递给他一块,“呐,紫鹃姐姐帮我从你府上顺的,给你。”
看着她依旧天真的模样,谢云络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地将头瞥向了窗外。
“切~小气。”
夏南鸢嘀咕了两句,径自吃着点心,这时,谢云络看了她几眼,又径自朝她道:
“听说景瑜前日已于边关大捷,这还多亏了他的医师,提前研制了一套大军治疗的方法,保存了实力。据说,这医师是他的未婚妻举荐的,而培养这医师的人,则是你的妹妹。”
夏南鸢的栗子糕直接就咬了半截,含在嘴里许久,才将其咽了下去。
“哦,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