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亭的迎亲车队一共二十多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十多天,终于到了庆州。
这一路因为景致荒凉,路不好走,马车又颠簸,所以云拂亭等人就算是准备良多,还是风尘仆仆,而庆州是一座大城,城里繁华,刚好可以在这里休整一番。
车队进入庆州后,是肉眼可见的人流如潮,热闹非凡。
云拂亭在车里掀开帘子往外探了探,眼里瞧着的都是满街的货物摊从街头摆到街尾,有卖水果的、卖炊具的、卖布匹的,还有卖牛卖羊卖鸡的……可谓应有尽有;耳边听着的是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讨价声、嬉笑声,敲锣打鼓卖艺声,不绝于耳……热闹极了。
大概是因为庆州会有很多三教九流经过的原因,时常能看见穿着许多江湖中人穿梭其中,比起京都的威严,庆州多了一种匪气。
因为不是外出公干,所以云拂亭打算低调行事,没有事先知会当地官府,但是当一行人马到达客栈的时候,却还是发现有几个管事模样的下人候在门口,像是专门来等他们的一样。
那几人一见到这群个个气度不凡,放领矩步的队伍就迎了上来,恭敬的问领头的秋空道:“小人是庆州太守府的管事,敢问尊驾可是来自京都文英侯府。”
秋空点头称是:“我等正是来自侯府,你们候在此处所谓何事。”
那管事立马弯腰笑得更谄媚了:“回小哥的话,我家太守对云公子的美名闻名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亲眼得见,瞻仰其风采,一直视为平生一大憾事。”
“不过前段时间我家太守偶然间听说公子要从庆州路过,便十分高兴,一直念着等公子到了庆州,一定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全了心意。”
“于是早早就吩咐了守城的护卫留神着,这不今儿刚一收到城门的消息,我等立马就赶来了。”
“外面人多眼杂怕不如太守府清静,太守已经在府上备好客房,想请云公子屈尊下榻,敢问阁下意下如何?”
秋空没有回复,转身到了云拂亭的车前小声请示,得到许可后,才对管事说道:“盛情难却,还请前方带路。”
那管事得了准信,立马眉开眼笑的让跟着的一个手下回去报信,自己则在前方开路。
庆州太守叫秦盛林,天命之年,体型有些发福,肉脸小眼搭配塌鼻厚唇,憨憨的样子,见人就带三分笑,样子有点像弥勒佛。
他得到管事传回来的消息后就提前在太守府门等待迎客,等见到那几驾虽然颜色深沉,装饰低调,但只有一品侯府那样的贵族才能使用的马车时,笑意就更深了。
云拂亭去年高中了探花,进了翰林,虽然暂时只是个修撰;但他出身侯府勋爵之家,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将来肯定会得到重用,身份尊贵又前途无量,所以就算太守一把年纪也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讨好。
队伍停稳,云拂亭才缓缓走下马车,秦太守立马迎了上去,热情的说道:“公子鞍马劳顿,一路辛苦,本官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公子赏光。”
云拂亭见多了热情讨好的人,既没附和着寒暄也没给冷脸,只不骄不躁地淡然的回应着太守的殷勤款待:“多谢秦太守,叨扰了。”
秦太守显得受宠若惊:“哪里哪里,早就听闻云公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您能光临敝府实在是蓬荜生辉,本官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跟在云拂亭身后和秋空和霁海觉得有点好笑,先前在京都之时,那些女子见到自家公子就挪不动眼睛,没想到来了庆州才发现不仅是女子,就边秦太守这么个糟老头都能被自家少爷的魅力给迷得神魂颠倒。
入了宴席,无视秦太守火热的目光,云拂亭面不改色的道:“进入庆州地界以来只见民康物阜,太守真是治理有方。”
秦太守向东拱手着:“蒙圣上福荫罢了,下官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居功,不过公子才是年少有为,他日必成就非凡啊。”
云拂亭心想,自己见过的官员大多威严肃穆,这太守是庆州地方官位居四品品秩较高,还能这么随和的倒是少见。
云拂亭:“太守自谦了,从我进城以来,就见这庆州城里车水马龙络绎不绝,除了本地人外还有不少外来人口,就连拿刀持剑的江湖中人都能随处可见,鱼龙混杂倒居然没闹出纠纷来。”
谁知秦太守却没听出云拂亭话里的提醒,还沾沾自喜的笑道:“下官天生好客喜欢结交朋友,这其一是能找到意气相投的知己,其二还能招贤纳士保一方安宁。
这城里虽然有不少持械之人出入,但官府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进了城不管是不是江湖中人就都得守规矩,若是敢作奸犯科,本官也是一视同仁。”
云拂亭心下不赞同秦太守这种不顾百姓安危,容易玩火自焚的管理,只暂时记下了这个弊端,待仔细谋划后再提出改革,此时只先面上不显地回道:“太守平易近人,实是难得。”
秦太守连称过奖,中途又谈到了三皇子魏楚的南下队伍这两天也快到了,到时候府上再大摆宴席,让云拂亭一定要赏脸参加。
这与云拂亭行程不冲突,也爽快应了。
南下队伍果然没让云拂亭久等,隔天就到太守府。
听到南下队伍已经到了太守府的消息后,云拂亭按礼出门拜见,只是让云拂亭万万没想到的在些居然是见到了两个意外之人。
他面上不显,如常行礼道:“无咎见过三皇子、四皇子、六公主、各位大人。”
魏楚等人也都纷纷和云拂亭打过招呼,只有六公主魏乔姿神色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