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椅子抬进来后,就摆在了公主侧后方的位置。
就连这座位的摆放,都在隐约的暗示齐灵枫和公主两人尊卑有别,不能平起平坐,公主的地位要高她一等。
齐灵枫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些小姑娘的把戏,觉得年轻人就是戏多,有事就不能直说吗,还非得搞这些小动作来暗戳戳的秀优越感。
自己真实年龄都快四十了,敏感脆弱的玻璃心早已被无情的命运磨搓成了经打耐踹的橡皮泥,不管哪里被打击,都不会影响到自身,公主的这点针对对自己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干脆将椅子移到湖边,面对湖面背对众人,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双脚则交叉放在凉亭栏杆边,再反手拿过秦诗茵沏好的茶,眯着眼睛边品茶边赏景,悠闲自在,倒是比公主还像主人。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一个猜测,毕竟一个妙龄女子对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子怀有敌意,不是被抢了男人就是嫉妒人家比自己优秀,公主这种情况应该是前者。
公主看着齐灵枫这副享受的样子,也暗暗咬牙,看来这是个脸皮厚的,那些京都小姐们的惯用伎俩在她身上根本不管用,于是她又笑了笑的问道:“齐姑娘觉得这茶怎么样?”
齐灵枫则懒洋洋的回了句:“有点淡。”
公主又开始扭捏的捂嘴一笑说道:“我倒觉得这茶味正好呢,入口甘甜生津,竹香与清香并存,口感鲜爽。
大概是因为齐小姐从小生长在北荒,喝不惯大巍的茶吧。”
说完,又似陷入回忆似的说道:“不过云哥哥最喜欢喝的就是这茶呢,所以每逢他进宫的日子,我总会提前备下这茶等他。
然后两人边品茶边作诗赏画,畅快极了。
明明也没约定过,但我们就是有种不用说的默契。”
说完,她脸上显出一抹甜蜜和羞涩。
其实公主说的是以前云拂亭入宫伴读时的事,在场的还有各个皇子,但她将人数简化了一下,说成了自己和云拂亭独处。
只是公主说完后,却迟迟等不到齐灵枫的反映,就偷偷看了下她的脸色,仍然没什么变化,就只当她在独自抑郁呢。
于是接着说道:“对不住,我也看咱们俩人年纪相仿,就想和你分享一下宫中趣事呢,你可千万不要多心啊。”
齐灵枫听着公主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其实不但没有被激发任何负面情绪,甚至还起了些睡意。
“不知齐小姐平常都读些什么书,喜欢哪位大家的字画?
我倒是不爱看书,一读书就头疼,只喜欢看些有趣的话本子,但云哥哥却是什么书都爱看,不管是诗集名著,还是游记杂学,只要书本一到他手上,就放不下了呢。
诶,你知道我最喜欢画什么吗?
我啊,既不爱画人,也不爱画景,就爱画铃兰花。
因为那是云哥哥教我画的,他还送了我一把画着铃兰的扇子,我回了他一方绣了铃兰的帕子。”
她笑嘻嘻的讲述着这些和云拂亭之间的亲密互动,还真的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把画着铃兰花的扇子摩挲,脸上带着甜蜜和幸福。
但慢慢地,她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忧愁,最后浅浅的叹了口气。
那叹气声虽轻,却包含着真切的情感,让人听出了几分心酸,倒不像刚才秀优越秀亲密时的不自然。
她叹完气后,就等着齐灵枫问她为何叹气,然后自己好接着发挥,却没想到椅子上的那人当真稳得住,这会儿都还保持不动如山。
公主转头望过去,好家伙,这人居然都快睡沉了,敢情自己刚才说了这么久的话,都被她作了催眠曲呢。
公主气愤,再也装不了淑女了,用力推了她一把,将人叫醒。
等齐灵枫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还奇怪,闭眼前的公主还一副小白花的模样,怎么睁眼后就变成两眼冒火的炮仗模样。
她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又重新问了一遍踏进凉亭后的话:“公主,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凉亭里的众人气倒,敢情做这了么多戏都演给了瞎子看了。
公主再也没有耐心来慢慢针对她了,收起了先前伪装起来的面目,直接傲慢的说道:“云哥哥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我与他二人两人相悦,早已互许终身。
连我父皇也看好此事,就等着我年岁大些就指婚。
但是你突然冒出来拆散了我们。
你父亲劳苦功高,我父皇体恤功臣所以做了退让。
文英侯也是因为和你父亲往日的情分不好推拒,才认下这门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