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洁划开群消息,其他人如出一撤的回复了个好。
六个人跟着纪冉来到了一家手工店,店内橱窗里成列了各式各样的艺术画,长桌上摆满了颜料和白纸。
“冉姐,来错地了吧”,马云洁看大多消费群体都是情侣,唯独他们是七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绝对没有。”
她拿了一盒颜料放在跟前,“你们每人选一个喜欢的颜色涂在手上。”
“涂在手上太傻了吧”,朱阳阳嘴上吐槽还是照实挑了管颜料拧开糊在手心晕染。
瞬时,几个人的手掌面染成了不同的七个色,不约而同的按在了崭新的白纸上,大小不一的掌印绚彩多姿。
马云洁看着这张共创的新年礼物忽然问道:“这画归谁?”
画仅一幅,就好比他们黄金般的青春珍贵,给谁都差点意思。
纪冉也被问到了,在想要不再弄六张一模一样的,一道声音从中阻断。
“归青春。”
话是戴一鸣说的,语气平淡且虔诚。
“对,归青春!那就祝我们未来在何时何地都能得偿所愿”,朱阳阳异常兴奋,声音在周围炸开。
旁边的人纷纷投来目光,也有人在叹息青春的美好。
独属他们的青春,被塑封框内陈列在橱窗内永恒长存。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谁挑起了高考志愿的话题,问到晴斐然才得知她主动放弃了清北保送的机会。
“那你准备考什么大学?”,马云洁没对放弃的原因刨根问底。
“南大。”
众人听到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唯独旁边的陈奕珩眸子闪现了一点异样,很快又消失。
无人知晓,这也是陈奕珩的目标院校,物理竞赛他原本就不是奔着保送去的,就当在高中档案上有个加分项。
马云洁太享受鞋踩在层层残叶上破碎声的安宁,脚步就比其他人要慢一些,只有戴一鸣懂她的癖好陪着一起。
两个人耳边仅传来脚底的吱吱作响和冷凛的风声,也不会感觉有隔阂感。
在她踩完街道尽头最后一片落叶,男生微微张唇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还考临大吗?”
“考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马云洁对比前不久的一模考试成绩似乎有点悬,不太有底气。
冗长的安静让她心里打鼓,没等来铺天盖地的鸡汤灌溉着实感到意外,只见戴一鸣侧头看向她,眸光潋滟语重心长道:“考不上也考,无论成败我都陪你。”
“你这意思是要跟我一起考临大?”
意愿被挑明后,戴一鸣掩盖心思玩笑道:“那还不是怕你没同桌。”
女生不以为然嘁了一声,心想自己人缘有这么差吗?
不过再续同桌前缘想想也不错,起码他还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你去年送的我都写完了,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马云洁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他。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前面的人眉眼藏着一抹狡黠,勾起唇角嫣然一笑:“没想好”,喊完转身跟上另外几人的步伐。
混在风里的声音变得轻柔砸在戴一鸣的心底,目光里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一刻,他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高三时间齿轮飞快的转速,转瞬即逝的记忆在刷不完的题库里有迹可循。
这一年冬天冷的不像话,临栖首次出现了零下温度。
就算待在室内,还是觉得浑身漫着寒气手都不愿意往外伸一下,起早贪晚的高三学生更是环境艰苦,正如陈昌所说:“越过凛冬才能迎来令人期盼的春天。”
誓师动员大会那天,整个高三学子排满了操场,草坪还残留清晨的白霜,旭日升起一览无余,振奋人心。
每个人整齐划一右手握拳举到太阳穴在优秀学生代表的带领下进行宣誓,声声震耳,顿时全员心里像有团火熊熊燃烧,滚烫热血的灵魂沐浴在阳光下。
结束之后气球散落带着高考生的美好祝愿飘向远方,随着上升渐渐变小形成了星星点点,场面一度震撼。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星霜荏苒,居诸不息。
离高考不余数月,个个精神紧绷,陈昌时长留意到教室弥漫着咖啡的苦味,猩红的眼尾让他看得心疼,认为应该劳逸结合,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陈昌向学校申请用自己的课时提议全班去附近山上看日落,校领导还是比较人性化的,立马点头批准唯一的要求保证学生的安全,消息下来他们顿时精神抖擞,即便只能逃离教室40分钟。
掐点到的山顶,恰逢日落浅显光彩,好似少女醉醺醺的脸庞,染了半边天,连云朵变得粉嫩嫩的,日头慢慢下沉,色彩越来越暗,被染红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个个像放飞的风筝获得自由围在栏杆前欣赏眼前的云霞,柔中带凉的春风刮起少年们的衣角,忧愁在其中殆尽。
此时此景,总有人情不自禁吼上两嗓子。
“傻逼高三终于要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