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是怎的,朝予使臣似乎公然挑衅莫国的王,双方的气氛稍稍有些紧张。
两国交往,不斩来使。于是,朝予的太子,被扣留了。
尘音来看他的时候,落白正拿起书卷仔细阅读,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身后来了个人。尘音这个儿坐在书桌前,道:“你都关在这儿了,怎么还有闲情看书?”
落白看上去是没什么,也坐在书桌一方,脸上挂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道:“我只是想看啊!”
“是吗,这样啊,那你就不着急自己现在的处境?”
落白摇摇头,尘音无话可说。
一时间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尘音就不解了,父王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劝说这太子,明明自己也是没有法子啊!虽说这至灵确实是自己想要的,可这并不代表他说给就给啊!
这下好了,什么话都没得说。
许是落白见他眉头紧锁,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看看,这深情的眼神,这关切的语气,有什么漏洞?
尘音是把口水咽了又咽,是把这语句酝酿又酝酿,才小心翼翼道:“我有个问题,一直困扰了许久。”
“说说看。”
“你,是不是……是,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
该死,为什么自己刚刚差点脱口而出“你特么不是看上我了”这么白痴的问题?人家是男的,这么说终归还是有点过分,幸好自己反应快,尘音在心里一阵狂喜。
“目的,什么目的?”
落白不明所以的看着尘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尘音居然有点失落?
“咳啊,行吧,当我没说。”
落白没有追问,尘音也不好说话,两人之间有点无趣了,落白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书,尘音是真的无聊,于是乎,他开始看起了落白。
不同于使臣那胡里拉碴的大叔,虽然还是有些微微发黄,可是配上那眉目,却也是好看。恍如魁梧的将军右手执剑,左手却是捧着书卷,嘴里念着:“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身黑衣,配着银色的束冠,就是眼睛里也没有那些人的阴谋算计,也没有将军的愚莽,就是普普通通的书香,平易近人,担得起少年义无反顾的勇气,又带着养人的温润,看着便让人宁静。
唯一的缺点嘛,就是发髻稍稍乱了些,衣服褶皱多了些,稍微带来些傻气。
不过这样看上去就更亲近,对于久经权谋的尘音来说,是来之不易的安宁。
“原来令尊是尊称,我又让你闹了笑话了。”
尘音这才回过神,点点头,神情似乎还没回魂,还在落白身上逗留。
落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这发髻有些难梳,所以才这么乱,你该不会嫌弃吧?”
尘音更加不好意思,连忙起身,本想着随手拿本书看看,遮掩下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桌上的茶杯却在那一瞬间滑落,没有给尘音反应的时间,直接落在了地上。
听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尘音下意识的要去捡,就在触碰到茶杯碎片的那一刻,尘音想起了小时候那珍贵的琉璃盏打碎后,生不如死的那三天,手上的碎片不受控制的就要划伤自己的手臂。
幸好落白先他一步抓住了他拿碎片的手,道:“你疯了?”
尘音已经听不清落白说了什么,他的脑海里只有漆黑的屋子,呜呜的风声,以及自己狼狈不堪的拍打着宫门。
而现在,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身边是到处乱跑的老鼠,而他被逼的死死贴着宫门,身后是一片冰凉。
落白见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很害怕,便将他死死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不怕,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