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随后“噗通”一声失去重心的暮云舟狼狈地滚落在地。
少年出现在他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用着还挺顺手。”
这语气甚至还有点意外。
用着挺什么?暮云舟难以置信:“你怎么厉害刚开始跑什么跑?”
“我要了。”
少年轻描淡写说出这三个字,还颇有心情的问了一句:“你要什么,我给你。”
“我要你滚!”暮云舟气极,什么智障发言,把他当玩意儿挑吗?
他起身就要走,一条白线悄无声息的捆上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就是少年无关痛痒的话。
“最好不要走太远,小心炸了。”
暮云舟只觉着手腕一紧,灼热的痛觉烧的厉害,他学的那些东西对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处。
再一看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里却藏着一股子桀骜,人家好端端站着,正等着看他求饶的笑话。
心里徒然升起的怒气冲到脑门,他反正也死不了,他不介意再在别人面前死一次。
“想要我?好啊,这条命送你了。”
他坏笑一下,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风吹起的衣袂尚未落下,他炸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爆炸,火光冲天之际,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忽而顿住。
他感受到灵锁的微弱气息并未消失。
糙汉不敢回头,他只能卯足了劲儿往家里跑。
虽然他也听过茶楼里说书的念怪力乱神之类的本子,可真见到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叶公好龙这个词他也是听过的,这下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些妖怪是要人命的,就算是站那儿不动,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这谁能不怕?
他反正是怕的要死。
慌慌张张关上门,他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坐在油灯下的妻子惊得站起,道:“怎么了?”随机看他目中无神的样子,更等不了他的回答,连声问道:“阴帖丢了?”
看自家老头仍旧不说话,她更加惊慌:“阴帖真找不着了?这可咋办?老张头,过几天大仙要来做法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咱没守住,回头大仙问起来怎么交代?”
张老头久久没有说话,眼瞧着老伴儿就要撑不住了,他忽而握住老伴儿干枯的手:“我……我再去找找看,你先不要担心,你也要顾着你的身子,咱们要好好的,好不好?”
“老张头……”她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哽咽住了,靠着自家老伴儿的肩头,她泣不成声,“怎么办……”
老张头心事重重,他很后悔那一瞬间落荒而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身后还有一个家,他不能倒在那里。
现如今要找到那个小孩怕是不容易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猛的一斧头劈下去,木墩瞬间裂成两半。
斧刃镶上月光,手起刀落间十分的利落,不一会儿就堆得整整齐齐。
秋后的树枝总带着潮湿的软,落叶铺了一路,踏上去是分不清哪里才是要走的地方。
只是凭着感觉走过去,走入丛林,陷入僵局。
暮云舟现在就是这样的境地。
远处的少年正低语着什么,他听不清。跑也不是,他紧闭上双眼,有气无力地问:“天黑了你不回家吃饭吗?”
小孩儿终于又等到暮云舟醒过来了,他快步跑到暮云舟面前,笑意都藏不住,道:“不需要啊。”
这一副捡了宝似的是要怎样?
暮云舟坐起身,一只手撑着脑袋沉思,他的手腕上还绑着那条虚无的绳子,他看了就来气。
他还没说什么,远处赶来的糙汉再次傻了眼。
只是在凑个运气而已,他这次长了个心眼,反而没有急着上来抓人,隔了好远的距离,他道:“咱打个商量?”
看对方年龄不大的样子,反正当小孩儿哄就是了。
“这阴帖本就是我家中的,你要是喜欢……那我送你一半,你还我一半行不行?”这真的是他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少年沉着脸不说话,看来是个不好沟通的,老张头没法子,转而把希望寄托在比较靠谱的暮云舟身上:“这位兄弟,你真的不管管你家小孩儿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教坏小孩子的?老张头不懂。
暮云舟更不懂了,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孩子了?孩子他娘知道吗?他顺嘴就说:“我又不是他爹,怎么管?”
少年终于张开了嘴,十分不解地问老张头:“他看上去老到只能做我爹了?”
老张头:“啊……啊?这位兄弟一看就正是干活的好年纪,怎么会老呢?”眼瞅着这小孩儿不高兴了,他赶紧圆了回来。
至于关系,这谁知道?
暮云舟:“???”
好家伙,天降逆子喜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