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她找了这个屋子所有的角落,把能用的符咒,灵丹尽数收入灵识中,拿着屋内的朱砂笔画了个复杂的阵。
落下最后一笔,符阵隐隐扩散,强大的灵力自天地而来,留有余韵般组成了他们最大的后盾。
“小师弟,”时锦赶紧走到谢芜村身边,“你有没有你师兄用过的东西,我把他带过来。”
谢芜村摇摇头。
他是真的没有。
“没有吗?什么都没有吗?”时锦不想放弃,“他会送给你保命的东西吧,或者给你能吃的玩的,都没有吗?”时锦看他摇头,也实在想不起还能送给一个孩子什么东西。
平时雁九江会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什么东西都好像是他给的,谢芜村说:”我的衣服,还有这个木簪子。”谢芜村指了指自己头顶。
时锦拿着簪子刚要说“我试试”,可她摸到这个簪子的纹路是有问题的。
她忽而顿住了。
谢芜村只觉得头脑发热,有点儿看不清人了。
”啪嗒”一声,谢芜村跪在地上,毫无预兆地扑倒在地。
时锦不知所措,她沉默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谢芜村,一股悲悯油然而生。
嚓。
那截木簪子碎成了两半,如一堆废料般被时锦扔在地上。
站在魔物中心的雁九江笑了。
如今他双目腥红,嘴角也染上了魔气。
他握了握身旁虚无却恨不得冲破束缚的魔物,把话说给这一片缥缈:“他们都该死,对吧?”
弯曲狭长的冗道怎么也走不完,那一点光亮明明灭灭,谢芜村并不想停下来。
“你不该死吗?”
“你凭什么活着?
凄厉的声音刺激着谢芜村的耳膜,在摸不到边际的冗道里循环扩散,企图打垮他仅有的信念。
“这个世界上不该存在你这样的垃圾,活该你一辈子被人欺负!”
“这种人迟早要伤害别人的!”
“杀人他!”
“杀了他!”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包围着他的神经,好像他再不去死世界就要毁灭了。
他气笑了。
大门就在此刻轰然打开,铺天盖地的光芒眷顾到他身上。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他听见自己问。
那个回答的人站在光明的制高点,他甚至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会杀了你。”
当头一棒敲得谢芜村丢盔弃甲,他有点茫然,有点无助。
可这一切,他埋藏的所有情绪,都说不出口。
“恨吗?”
虚空传来一声不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没有回音,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在普通陈述一个事实。
“恨……”谢芜村不知道自己汹涌的情绪是什么,应该是恨吧。
“我可以帮你。”
谢芜村身边的声音消失殆尽,再感受不到周身的痛苦。
“你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那声音不再如当初那样冰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芜村抱臂看笑话一般,说:“你就是那个藏在我脑子里的妖怪?”
“我不是妖怪,”那声音生气了,“不要把我和那些低级错误混为一谈。”
“那你是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要告诉你的事你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谢芜村盘腿而坐,手撑着下巴,表情非常期待。
“这个世界是人为模拟的,是虚构的,因此每个故事都有他必经的结局。”
谢芜村出现了雁九江的脸。
“他出生卑微,生性愚钝,此生无大志,只想一辈子待在不若山上侍奉师尊。”
谢芜村以为接下来会是师尊,却没想到是另一张不认识的脸,只在角落下方标了许亦辞。
“他有与天地试比高的野心,却一直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整个人生郁郁不得志。”
谢芜村默默把这张脸记下来,听见系统说:“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他杀了雁九江。”
谢芜村:“???”
“或者帮助他杀了许亦辞。”
“什么意思?”谢芜村不理解,“为什么要杀人?这两个人之间恩怨为什么要我插手?”
何况他根本就不认识许亦辞,就算他与雁九江之间有着不可避免的矛盾,也和许亦辞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世界有个惩罚机制,主神创造了世间最大怨念积聚的魔物为害四方,魔物选择谁,谁就是下一个世界主宰者。”
“也将是你的效忠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