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路23号。”
“好,我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叫我大姐,我就只会说江城路在那边那个方向,走一会儿就到了,”虞向晚伸出手指指明方向,“如果你叫我姐姐我就会说,‘江城23号,我们顺路诶,就在前面红绿灯右拐上天桥,坐2路公交车15分钟就到了’,这中间的区别明白了吗?”
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我不需要坐公交车。”
不管虞向晚的反应,他又说:“谢谢你。”
随后,虞向晚看着少年拐到小路后推出一辆绿色轻便型小三轮车朝她走过来,并停在她面前。
少年身后是一簇一簇新鲜的花朵。
“对了,”少年把带盆的多肉递给虞向晚,“送给你。”
虞向晚手上还僵硬地搭着他的红围巾,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说:“围巾还给你,我也不要这朵花,你收回去。”
少年有点固执,说:“今天是除夕。”
“可我没帮上什么忙,”眼看着少年越来越认真,虞向晚更加抬不起头,她想起自己刚才迷惑的发言就脑袋发热,更不好意思接少年的谢礼,“你太客气了,没必要的!“
少年的手没有收回的迹象,悬在半空有点难过:“这个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
虞向晚不知不觉间将小多肉接过来,笑嘻嘻地说:“行啊,既然收了你的东西,我也得为你做点什么。”
虞向晚看着绿色的小三轮车说:“我送你回去吧。”
少年好像送了一口气,他握紧三轮车的把手,提醒虞向晚说:“我们顺路。”
“对啊,”虞向晚把红围巾还给少年,走前面说:“所以?”
她也只是随口聊聊。
少年十分认真:“所以不算你送我。”
“所以现在我不欠你的人情。”
“不算不算,当然不算,”虞向晚万万想不到会有男孩子的性格是这么的心(斤斤)细(计较),她忍不住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李寻川。”
友好往来,虞向晚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她接着问道:“新搬来的吗,在这边读书吗?”
李寻川跟在她身后,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哪一段灰色的记忆,顿了顿才说:“新搬来的,在这边还不熟,不知道家里怎么安排……”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问对方为什么除夕夜这天会跑出来乱逛。
看着李寻川消失在铁门之后,虞向晚才迈开步子往回走。
白色耳机线在厚重的羽绒服纹理里绷得很紧,虞向晚冻得发疼的手指也不灵活,试了几次都没带稳耳机,她索性从悲凉无助的纯音乐里逃出来,抱着多肉慢吞吞往家走。
虞向晚没走几步,铁门后的李寻川整个人从黑夜里慢慢渗出在光亮里,默默看了很久。
虞向晚的睡眠质量向来不怎么样,更不要说吹一夜冷风,她的头疼就没止过,今天早上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没几秒,“啪嗒”一声又倒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以至于她下午两点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家里冷冷清清,一点温度也没有。
下楼吃了碗红油混沌,虞向晚戴着耳机在热热闹闹的街头乱走。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刷视频或者看小说。
问就是作者不让。
开玩笑。
虞向晚想。
要是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蹩脚感情流作者写出来的无病呻吟小说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作者写得故事结局一定是她和为她好却死活不开口的家人/朋友/爱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再不济,主角还可以肆意向世界抗衡,放弃所有再换一次生命的热烈。
有没有一个人能操控她身体走完这一生呢?
虞向晚无时不刻不再幻想着舞台剧开场,可十几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只有虞向晚一个人困在阴暗的角落,走不出来。
她默默挤在人群里,突然一抹红吸引住虞向晚的目光。
可能是脑海里关于红的记忆太深刻,她几乎立刻就往那抹红跟去。
虞向晚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