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爷亲自安排,跟圣上禀报过的,当时若不是你,整个看台的皇亲国戚都要遭殃,这不宫里还专门为你安排了女医官么。”
这一问,清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昭昭,你就安心在王府住着,敦煌使团那边我已经过去说过了,等你痊愈了,再送你回别院。”
“阿貅也很好,你可救了它两回了!看起来是个猛兽,其实它胆子比猫还小!它一直在后院,等你好一些,我带它来看你。”
“还惊动了圣上吗?”
昭昭有些吃惊,难怪会有女医官,原来都是宫里安排的。
虽然在王府条件很好,但昭昭还有一事放不下,便是自己的食肆。
这刚刚积累起来的食客们,要真等上两个月才好,估计都跑光了。
“今日可是三月初三?上巳节?”
昭昭忽然想到今天的日子。
“正是。怎么了?你还想去曲江玩吗?”清风不解的问。
怎么是去玩呢,昭昭原本计划今日去曲江卖吃食的。
三月三,上巳节,是长安春天最大的一个节日,曲江游人如织,摩肩接踵,挥袖成云,真是推广昭昭食肆招牌的好时机!
太遗憾了。昭昭的脸上顿时没了光彩,这两个月可要少赚好多钱了。
看着昭昭不说话,清风以为昭昭又不舒服了,便让阿竹去请医官。
“阿竹,不用去啦,我没事。”
昭昭连忙喊住阿竹,“清风校尉,我还有一事,想麻烦你帮忙。”
“昭昭尽管说。”清风十分爽快。
“我在别院的屋里,有一个竹编的衣箱,想麻烦校尉帮忙取来。”
衣箱里除了衣服,还有昭昭这一个月的积蓄,与皇后赏赐的金豆子,不看着它们,昭昭可睡不着。
“好说,我这一会就去,看你脸色还是不好,好好休息,有任何事随时安排阿竹。”
说完,清风又叮嘱了阿竹几句,便离开了。
说了一会话,昭昭又累了,刚侧身躺下,便又看见了那包粔籹。
不知昨日李玄度何时过来的,昭昭还怕自己苍白的脸再吓到他,转念一想,李玄度可是征战沙场之人,这点事怎能吓到他。
昭昭从被子里悄悄伸出手,打开荷叶包,取了一块粔籹放进嘴里。
重新盖好荷叶包,昭昭还悄悄看了眼阿竹在不在。
侧躺着的昭昭,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石蜜慢慢化出的甜蜜。
昭昭回忆起昨日昏迷前,被抱起的感觉,不知是谁,是侍卫,是清风,还是……
怎么可能,昭昭晃了晃脑袋,李玄度在球场打球呢,除非他长了翅膀,不然怎么能瞬间到了二楼看台。
想着想着,昭昭渐渐又睡着了。
***
今日,圣上在曲江,大宴新进士,李玄度自然要陪在圣上身边。
宴会上,一个十分年轻的新进士,来到李玄度身边拜见,自报家门姓高名伯钦,自幼便向往军营,希望以后有机会跟随李玄度去大漠,追逐孤烟落日与长河。
别的进士都恨不得立刻授官赐绯,留在长安天子脚下。这个高伯钦倒好,竟想去那荒无人烟的大漠。
李玄度既是皇亲又是武将,高伯钦不懂,他可明白,别说文官武官不可私相授受,新进士可是天子门生,去哪自有吏部管辖。
看着李玄度官方地微笑一下,别无他话,高伯钦感觉自己可能太过莽实,悻悻地回桌了。
这是圣上登基后的第二批新进士,看着这些优秀的门生,圣颜大悦,宴会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李玄度一回到王府,便招人过来,详细问过昭昭今日的情况。
听到昭昭比昨日状态好,清醒了,还进食了,李玄度感觉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沐浴更衣过后,李玄度出了自己的院子,去隔壁未央苑,看望昭昭。
刚踏入未央苑的门,李玄度看到游廊两侧的玉蕊都开了,既好看又好闻。
虽然这未央苑紧挨着他的院子,原来他却从未注意到这里,今日才发现这院子装饰的不错,还有一个小池养着锦鲤。
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锦鲤,李玄度想起了每次经过食肆,在里面忙来忙去的昭昭,也如这锦鲤一般愉悦欢快。
进了内厅,正好阿竹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李玄度,阿竹行了礼,说昭昭刚喝了粥,正在软团靠着养神。
李玄度嗯了一声,隔着屏风让阿竹向昭昭通报了一句,便进入了屋内。
刚绕过屏风,李玄度抬头望向昭昭,发现她靠在软团上,乌发简单挽了个髻,垂在左侧肩膀,闭着双眼,似乎又睡着了,但今日的脸色比昨日红润了些。
亲眼看到昭昭无事,李玄度便放心了,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忽见昭昭似乎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像是要从软团上向床外滑落。
没有多加思索,李玄度上前一步扶正了快要歪倒的昭昭,正要喊阿竹过来帮忙,忽然就感觉扶着昭昭的手臂被人反手抱住了。
李玄度低头,昭昭依然未醒,但她右侧的胳膊抱紧了李玄度的左臂,口中还喃喃念了一声: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