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眼眸颤动,鼻子发酸也红了眼。
宋琼见她哭,就更控制不住情绪,几次张嘴都没发出声。
高壮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不起啊,我就是太笨了,才耽误这么久。江淼,我跟你一样从小就发自内心的喜欢咱们小岛,从来没想过到外面去闯荡。小时候我还跟我家老爷子下过战书呢,我说总有一天要打败他成为下一任村长。”
“你不信你问他!”宋琼吸了下鼻子,眼神认真坚定,“江淼,这不是因为你才有的想法,是我自己就这么想的。留在溪荀,是我们恰好想法一致,这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噗...”江淼笑着落泪,“你跟谁学的这么肉麻?”
宋琼也跟着她笑了,声音不自觉温柔,“江淼,我想像爷爷奶奶那样,跟你携手相伴一辈子。虽然我喝酒喝不过你和你爸,人也不怎么聪明,但我发誓我会爱护你,听你的话。”
“你...”他又开始泪如雨下,“你能不能嫁给我?”
江淼跟宋琼对视,啜泣着点头。
宋琼得到肯定的回答,喉咙间溢出一声抽泣,手抖着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摸出准备的戒指。
洁白无暇的珍珠戒指,是宋琼这几天潜水上百次找到的最漂亮的一颗。他临时去拜师学习,亲手制作的,“小时候没有把“绝世珍宝”给你,让你伤心了。这颗饱含着我的真心,补偿你。”
随即宋琼又紧张地补充,“钻石戒指也会有,但我怕我选的不好看,所以想到时候让你挑自己最喜欢的。”
“傻子。”江淼笑骂,戴上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珠戒指,抱住宋琼哭泣,“你用心做的,我怎么会嫌弃啊。”
看到两人紧紧相拥,虞归也哭成了泪人,悄无声息离开沙滩,不打扰只属于有情人的重要时刻。
放下做不到自己想要的干净利索,即便扔掉了项链,虞归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曾拥有过的幸福。
相遇是在雪天。
鹅毛般地雪花扑簌着被风卷得飞扬,总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跑道也被洁白覆盖,天地一片白茫茫,万籁俱静。
优雅中带着一丝悲凉的钢琴曲,仿佛在为这场终会消融的大雪,提前送上满怀敬意的告别。
虞归在传出乐曲的琴房门口停下脚步,在为纪念一段不欢而散的爱情而所作的曲子中,跟坐在钢琴前,犹如皎洁明月的严商清目光交织。
她还只是表演系的学生,而他已经凭借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成为被仰望的存在。
当时严商清露面很少,大多数人只听过他的名字,并不知道他的长相。所以虞归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同校的学长。
严商清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直到两人在几次见面后,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虞归才从他口中,听到他坦白自己的真名。
各自所处的位置,相隔实在有些遥远。虞归下意识就想逃跑,但被严商清拉住,他含笑的眼眸温柔如水,倒映着她的身影,一字一句给予她勇气,“你能成为不输任何人,耀眼美丽的光。”
一声毫不顾忌的酒嗝,把虞归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她胡乱擦掉眼泪起身,但因为蹲着哭了太久,刚站起来就眼前发黑。
跟聚会那天在海边一样,大手抓住虞归的手臂给了她支撑。
缓过来后,虞归闻到面前男人身上的酒味,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抬眸有些无语,声音因为哭了一场比平时发闷,“刚才烟花不是你负责放的吗?你喝这么多酒。”
岳霁白摸了下后脑勺,清了清嗓子,“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帮人家求婚,喝点缓解紧张情绪而已,毕竟身负重任哪能真喝多了。”
第一次听岳霁白这么坦诚,虞归有些意外,泛红的眸子浮起笑意,“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竟然还会紧张?”
“那要跟你哭得一副要撅过去的样子比,我确实不能算紧张。”岳霁白故意咂舌感叹,“幸好我喝了点,不然这大晚上以为是满腹委屈的女鬼,还真不敢靠近。”
虞归眼里的笑瞬间消失,被羞愤取而代之。她气得踮起脚,双手抓住岳霁白的脖子,“狗子里吐不出象牙!你去死!”
岳霁白看她气急败坏笑了,但嘴上装柔弱还咳了几声,“你真下狠手啊?咳咳咳,上不来气了。”
“装吧你就!你还笑?”虞归看到他眼里的笑就更恼羞成怒,“混蛋岳霁白,你才要撅过去,你才是鬼!”
岳霁白盯着虞归眯了眯眼,突然俯身把她给扛了起来。
一瞬间被头朝下挂在肩上,虞归吓了一跳,挣扎着打他的后背,“你又发什么神经?你不会真喝多了发酒疯吧?放我下去!”
岳霁白勾唇用无赖的口吻威胁,“都骂我是混蛋了,你觉得我会那么好说话,让我放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