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惊变点头：“我娘，觉得我不学无术整日玩乐，其实我只是天分不好，我也不想闯祸的。”
程惊变可是术士界有名的败家子儿，其母是宗主，其享受着全宗门最好的待遇，自身实力却连自己的师弟都比不上，更是不爱学习，日日闯祸。久而久之，程柳生也就对其渐渐失望了。
“我今日去那死掉的夫妻家探查鬼美人行踪，就是为了叫母亲大人另眼相看的！”
然而，很显然，这次他又闯了祸，程惊变有些失落。
“呵，你那也叫天分不好，你那叫没天分吧。”柏寒山记仇的在旁边阴阳怪气。
符九方跟着点头：“是啊，你看你都多大了还在被你妈拿捏，我像你这个年纪都开始杀爹了哈哈。”
正想跟风附和的柏清梅被符九方的话噎了一下，没说话。
符九方接着问：“所以你想到李家查明死者死因，证明给程……程柳生看？”
程惊变被柏寒山气的眼睛发红，刚才他就没打过这个连加冠都没的小鬼，正想握紧拳头跟柏寒山干一架，不知哪根弦发了光，对着符九方认真道：“第一个愿望，把柏寒山揍一顿。”
“好嘞。”
符九方刚捋了捋袖子，就听对面柏寒山急急道：“慢着，我也许愿望，你不能打我！”
这下符九方什么也不干，就直接少了俩愿望，她自然是乐得如此。
柏清梅无语地看着俩傻蛋，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程惊变看着吧柏寒山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恼怒，但他只有一次许愿机会了，因此格外的珍惜。
程惊变有些举棋不定。
柏寒山在旁边嘻嘻哈哈：“就你这基础，送去李家也没什么收获，干脆让她直接超度鬼美人，或者告诉鬼美人为何杀人再告诉你娘岂不是更好？”
符九方道：“也不是不可以。”
“你知道鬼美人为何会杀人？”这回轮到柏寒山惊诧了，他本来就是为了嘲笑程惊变随口胡掐，没想到这女鬼竟然真的知道！
“有些许猜测罢了，只差一个契机。”
柏寒山有些气愤：“那你为何不告诉师父？”
“师父他们在日日夜夜的寻找除鬼之法！而你！你明明知道鬼美人的情况却避而不谈，在这里玩牌嬉闹！你！你还是个人吗？！”
柏寒山显然已经是气急，无视柏清梅的眼神暗示，死死地怒视着符九方。
符九方却是十分不解风情的笑了，“我？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鬼啊。我为啥要帮人？”
“你！你就眼睁睁地看见那些人被鬼美人杀死，你就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吗？你就没有愧疚吗！”柏寒山还想再说被旁边的柏清梅捂住了嘴。
“没有，”符九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变暗，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怜悯他们？他们这么想让我死，我死了以后又被他们日日唾骂，我干嘛这么好心，我可是大恶人啊！！！哈哈哈！”
是连自己的弟子都觉得我罪无可赦的大恶人！
那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你们，我只要我的弟子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好了。
柏清梅想到了昨日的傩舞，以及在民间流传的形形色色的传闻，都将符九方描绘成一个面目可憎，左右逢源，贪婪无比的小人。甚至连鬼美人之事都说是她所为……
但柏清梅一路走来，没见过对方杀过什么人，到是还救了自己和师父一命，而且对方还很关心师父，这几日符九方多次催促自己等人出城，是不是有些隐情？
柏清梅见柏寒山还想再说什么，恐其又要惹上祸端，连忙扯住他，插嘴道：“告诉不告诉不就是程惊变一句话的事儿吗？你嚷嚷的再大声也没用。”
程惊变看见柏寒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瞬间压力有点大，当即就硬着头皮要许愿：“我……”
“停，”柏清梅打断话头，问符九方道：“如果我们现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怎么样？”
符九方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刻薄，“会怎么样？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鬼美人，已死的人死了，还活着的人也许继续活着――也许会死，嘻嘻”
程惊变觉得这女鬼在说胡话，自己娘怎么可能打不过鬼美人，那鬼美人得厉害成啥样？总不能是封在墓里的十心老祖吧？
柏清梅又问：“你一开始好像并不希望师父他们去招惹鬼美人。”
符九方抬了一下眼皮，道：“无论掺合不掺和此事，该活的人都会活，该死的人都会死。”
“许愿吧。”柏清梅看了一眼程惊变。
程惊变有些犹豫。
柏清梅提醒道：“你若是许愿直接得知答案，你的母亲会认为这是你的功绩吗？你想要的是母亲的夸赞还是毫无难度的答案？”
程惊变终于下定决心，道：“我要你带我去李府，我要自己捉鬼！”
“不错。”符九方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符九方随便拿了几张纸，撕吧撕吧，又用手指蘸了墨水，胡乱点了眼睛嘴巴。
“你要做纸仆？”柏寒山一直在旁边气愤，对着符九方嘟嘟囔囔，被自家姐掐了几个指印子才又凑过来，瞅了一眼符九方手中的简易纸人，被丑到了：“那做成的纸仆得丑成什么样？”
符九方嘿嘿一笑，轻轻朝纸人吹了一口气——三个活灵活现、与柏清梅三人一模一样的假人就立在室内了。
柏寒山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纸人……你干殡葬行业肯定很攒钱吧。”
符九方点头：“我拐卖小孩儿也很攒钱。”手上动作不停，拿着剪纸用的边角料一抖，那纸张瞬间变成一张白布缓缓地盖住三人。
符九方打了一个响指，白布忽然一空，就像触碰不到三人似的缓缓下落到地。
“好了，你们现在就跟鬼魂一般了，谁也看不到你们，还能穿墙而过。”
三人十分惊奇，尝试之下果然如此。
于是，柏清梅三人就大摇大摆地从看管他们的门生眼前走过去，逃出千盏楼后立刻马不停蹄地直奔李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