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不是,被我打晕了。”
……那刚才演戏是干嘛用的?
钟归站起来整了整衣冠,还是决定先说正事,再跟符九方胡闹能闹到半夜。
“师父,对于怀虚派宗主重伤,您有什么看法?”
符九方反问道:“你觉得他为何如此虚弱?”
钟归将自己的猜测说了,道:“我看他并不像被鬼所伤,反倒想是命数已至。”
“不错,我也如此觉得。”
“可是据说怀虚派宗主是突然卧床的,也有人在此前见过陈老宗主,说他虽已过古稀但身子硬朗,突然将死,这不符合常识。”
符九方点拨道:“你不是说你在府内感受到忽地笑了吗?”
钟归恍然,“您是说,陈老宗主此前是用了忽地笑碎片来延长寿命……”
“法宝一拿走,自己本来的身体素质不就显露出来了么?”
“那法宝是被谁拿走的?”
国师?还是陈鸣?或者另有其人?
符九方见状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符九方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从中间折了一道,胡乱撕成歪七八扭的人形,拽住钟归的指尖滴了两滴血,再轻轻一吹气。
那小纸人就如同活物般在手上活动起来了。
钟归在心里惊叹道:能随手做出纸人的,也只有老祖这种程度的了吧,虽然做的很丑就是了……
符九方蘸着两滴血分别在其中画了图形,其中一张纸人面部被画了月牙,钟归问道:“老祖这是要做什么?”
符九方看了钟归一眼:“道听小人。”
道听小人是一种纸术法,施术者需要做两个人形纸人,一张画上耳朵,负责听,一张画上嘴巴,负责将另一只小人听到东西说出来。
钟归眼皮跳动,原来那个月牙是画的耳朵啊,那旁边那个球形状的是嘴巴?
“当然是了,它除了像嘴巴还像啥?”
是除了不像嘴巴什么都像好吗?!
钟归努力忽略小纸人的形状花纹,将耳朵小人放入夜风中。
躺在符九方手上的那个嘴巴小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发出相应的呼呼风声。
过了一会儿,小人发出轻微的窃窃私语声,似乎到了房屋外边,又过了片刻,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是陈鸣的声音:“办好了吗?”
另一人道:“每间屋子旁都安排了人,他们都逃不过我们的视线。”
音色钟归听着有些熟悉,想到待在陈鸣身边叫张栋的二师弟,恐怕是此人了。
陈鸣听罢松了口气,笑了两声:“没有异常就好,今日虽然有些波折,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栋道:“师兄,那个叫符桂的怎么办?”
符桂说的就是符九方,当时被问及姓名,本来符九方想说个符逆玛这种名字,被钟归猜到不干人事、眼疾手快的抢了先,于是就叫符桂了。
符九方咂咂嘴,觉得这名字太没有气势,还不如符你乃这个名字。
钟归对此表示:“。”
两人继续听,就听见陈鸣哼了一声:“骗子罢了,师父的伤情别人不知道,你我难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当时陈鸣以拥挤为由只叫符九方和钟归上前探查病人伤势,其他人都被屏风隔绝到室外,根本看不清病人如何。现在想来,果然有问题。
再听陈鸣的话语,谁拿了忽地笑碎片可想而知。
嘴巴小人继续发出声音,“那……”
“事办成之后就把她杀掉,连着那个不知好歹的破烂宗门的宗主一起!”
屋内传来笃笃之声,似乎是有人在来回踱步,张栋迟疑道:“师兄,你说……此事真能办成?”
“怎么不能?怀虚派在中原威望非常,只待我当上宗主,陛下就废黜旧国师,让我坐上国师之位!”
这边说的轻轻松松,那边钟归犹如晴天霹雳,符九方嘘了一声,意示道:嘘,继续听。
陈鸣大笑了几声,对着张栋道:“待我做了国师,就叫你做御林军大将军!”
国师之位,不可谓不权势滔天,皇帝身边有一群身怀绝技的护卫,皆是由国师选拔。
两人相互恭维了一阵,陈鸣又道:“时机已经成熟,那老东西撑不了明日!到时我坐上宗主之位,陛下再由此事罢黜国师,一切便水到渠成。”
张栋道:“那十心老祖之事……”
“十心老祖复活传闻本来就是我散布的谣言,待我做了国师,顺便拿个物件说是解决了十心老祖,自然没人质疑我的实力。”
张栋恭维道:“大师兄真是颖悟绝伦啊,小弟自愧不如。”
“你等只要看住那群长老宗主,叫他们不要坏事。”
张栋应了一声,又听见房门开关的吱呀声,似乎是出门了。
符九方一跳眉,打了个响指,纸人渐渐瘫倒在手上,变回了普通纸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