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次传唤,才让他见到了狗皇帝。邵桓秋身为兄长,跑遍了整个偌大的宫殿,迎面撞上的又是满脸娇羞的宫女,又是端茶送水的太监。连续面会下属好几次,这才让他面见了圣上。
邵桓秋的穿着与宫里人迥然相异,不时路过几个皇帝的嫔妃,她们看见他都一脸娇羞,媚态尽露的样子。就跟从没见过男人似的。
“我长得也就一般吧。”桓秋在心里粗枝大条地想,躲开妃子们投来的视线。虽然他的衣袍很拉风,但他没想到它能让自己得到那么多的青睐。
他这个人心思粗犷,对美色很难提得上兴趣。他认为美女都那个样,看来看去,值钱的也只有一张面皮。他眼光不是太行,又有一点脸盲。他还是觉得,比起宫里这些奇怪的女人,只有端蝶和师妹她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女子。
毕竟那些妃子为一个老头争风吃醋,互相争宠耍尽心机,在宫中斗个你死我活的,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三天日后,“呼~,真是累杀老子 !”待交代完一切的时候,桓秋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扶在宫墙上歇息。
他走入了云寒待的那间殿房。
此时云寒的脸色很不好,虽然已经换过好几个御医,他们自称医术高明,但实际的诊疗手法治标不治本。血已止住,老御医帮云寒包扎了胸口的血洞。
师弟已完全没有了服药的能力,他的眉间乌黑,身上冷汗涔涔。
一个女子在房里静静守着,九葵满脸忧容地一直候在云寒床前,她这两天席地而卧,已经两夜没有睡得踏实。
“唉,”邵桓秋叹了一口气,“你眼盲,我师弟真是心盲。这个冷情的家伙,偏偏看不到你的痴心。要是师傅没有离世,如今定是将你许给他了...想当年...”他的话蓦然停下,那些回忆,也只有等师弟醒来,一起分享才值得回味。
对于他们一行捉妖师来说,在风云诡谲的天地间闯荡,稍不留意就要像云寒现在这样躺下,凶多吉少。
捍卫全天下百姓的福祉安康,不顾生死存亡,不念儿女情长,只为求得自己的一寸心安。这,就是当年风师傅给他们的旨意。
邵桓秋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换作自己。他艰难开口: “师妹,恐怕如今凡人的方子已经救不了师弟了。”
九葵神情更是凝重,她这几天的泪已洒干,她的心枯萎一样。只要能换回云师哥温纯似玉的声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试一试。
“大师兄,你还记得当年《太玄真集》的最后一页吗 ?”九葵绰约的身形映在灯火幽幽的墙壁上,她缓缓地提醒大师兄道。
“你是说...”桓秋倍感诧异。
“那书上最后一页,写得是师傅当年秘密传授给我们‘血魂诀’,如今,也只有那个诀要能换回我师哥性命了。”
邵桓秋被她一席话震惊,眼睛瞪得溜圆。
他提醒九葵道:“师妹你可要想清楚啊,血魂咒诀一旦发动,便不可停下。念下咒诀的人要耗损一半血魂,换取别人一线生机。世间没有几人能承受得住,念这个邪门的法术,搞不好要折寿啊。”
失去的血魂即念血魂咒的修为,侠士的修为一旦损耗就再难重塑,必须忍受体肤之痛,去天地间汲取自然灵气,弥补修炼的气运。
“不。。。”九葵是毫不踟蹰的,她又对他说,“当年我仔细看过《太玄真集》的尾页,上面没有记载,这个诀不能同时由多人发动。”
“师妹...好主意啊,要是我们同时念这个诀,一起将修为渡给师弟,那么功力也不会有太多损耗。师妹真是太聪明了。”对九葵的提议,邵桓秋深表赞许。
到了夜间,他们几人一齐聚在云寒的身边。慕容端蝶靠过来,好奇地依偎在桓秋身边,因为不能助他一臂之力,端蝶甚是惋惜。
邵桓秋的掌间一团紫色的光焰,言葵心掌心一道青色的霞光。他们将毕生的修为,各自分出一半。
功力如光束,凝合成一体,传给了在床榻上悄然无声的那个人。
真真是劫波渡尽,患难方才见到了真感情。
光阴如旧,初心不改,无怨无悔 !
云寒幽幽地睁开了双眼,醒来浑身都在痛,他的腹部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他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以后,他在意的人,都守在自己身边。朦朦胧胧地,他的眼角微微湿润,似有泪雾凝结。
原来他也会流泪,也会哭呢,他究竟不是一个为人唾弃,没有感情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