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窃窃私语不断,“替妖辩驳,这姑娘定也是妖。”
“不错不错,不然何至于不听捉妖师的。”
“妖女!就该把她一起收了!”
这算什么?
壁虎妖来的突然,可也并未行坏事,而她不过是替妖说了几句,这些人何须如此急言令色。
“这妖,是我命她带走的。”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后,十分扎眼。“两位捉妖师应当是不会有异议的。”寂北掏出天狱的令牌,示意他们可以散了。
那两人一见是天狱的人,自当敬重,连忙同那些围观的民众解释。
“还不带着妖走?”寂北使了个眼色,却是为凛礼指出了一条路。
她即刻心领神会,拍了拍壁虎妖的外甲,三人就此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不过眨眼间,便是来到了山脚下。
按照约定,凛礼给了它一些灵气,已助它度过以后的修炼瓶颈。在此处山头待了三年,眼下真要离开,倒还有些舍不得。
“你竟会护着妖族?我倒是有些意外。”寂北负手而立,俨然威严之势。
凛礼侧目看着他,轻声说道,“捉妖天师,不也把它放了吗?”想来书中描述也不尽然是对的。寂北似也是有柔软的时候。
可他却顺势提出了要求,“我既帮了你,还不跟我走?如今也该相信我了。”
“可我是有主人的器灵。”凛礼自然知道他们捉妖师寻法器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好维护他们身后捉妖派的声誉。“我要去寻他,怕是要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他听完,面色一沉,似有抹不开的焦虑,“你主人是谁?把他解决,你就自由了是吗?”
“莫要口出狂言,”凛礼皱了皱眉,“他可是世外盟的天师,明峥,修为高深,不可不敬。何况你也是了解,器灵与主人间有血契,若非主人心甘情愿解除,器灵就会魂飞魄散,为了活命我是断然要寻到他的。”如此她也可完成保护人间的任务,回家去。至于这血契,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见她颇为护短,寂北不由分说,随即在她掌心施了个法术,“我陪你一起,这个法术,可以防止你偷跑。等找到明峥天师解除血契,你再与我离开,还这次的恩情。”
他这话说的有些不要脸,凛礼出了山,就欠了他一个恩情?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身侧有他护着,也可行的安全些。抱了个大腿,也是不错!到时完成任务后,凛礼便可溜之大吉,谁还在乎这小说中的事!细细想来也不亏。
凛礼点了点头,却有些犹豫,但一想到他二人如今已然达成共识,便也该坦诚些,“我早想问了,你是不是在此等着我?”想着两人在杂耍摊前的对视,寂北莫不是跟踪了自己许久?
他看凛礼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中窃喜,“也不算等,只是查到缚灵录可能会在此处现身。这次也是巧合。”实际上,他从三年前就查探到有一股神秘的灵气总会在附近的山中出现,约莫和失踪许久的缚灵录有关。
寂北俯身行了个礼,是为刚才的鲁莽赔罪,平静的声音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等你找到主人解除血契,就跟我走吧。”
她也不拖泥带水,两人的约定就此成立。小说中强大正派的男配竟然成了她的保镖,似乎有些不真切。
“你可知何处去寻明峥?”凛礼试探道。
“我对他有所耳闻,当今捉妖界最厉害的人物,也确实担得起缚灵录的主人这一名号。可他已经失踪三十年。”寂北沉吟道,眼神时不时地瞥向看起来漫无目的的凛礼。
凛礼没想到一向目中无人,极度要强的堂堂天狱主君,竟然会如此肯定她那个便宜主人的实力,心里竟然有种自豪感,她清咳了下,故作随意,“想来世外盟可能会有线索,再说了,他已经把我丢下三十年,现在说不定也在寻我。”
“都把你丢了还要去找他?”寂北的语气有些复杂,说不清是不屑还是可怜,又或者生气?
可不是,若不是为了任务,凛礼都懒得搭理他,可她如今被系统限制着,期盼早日找到主人的衷心器灵人设可不能崩,“或许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总之我不能抛下他啊。”
三分委屈,五分体贴,七分不甘,十分真诚。凛礼一向把自己的情感拿捏的恰到好处,再配上坚定的神色,料想谁听到这些话,都会感觉到她这些年的不易,凛礼这些年的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寂北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冷哼一声,“你到是会安慰自己。”
她小跑着,这个人走的急,步子又大,“身为器灵,我不找主人又该如何?”凛礼反驳道。她不明寂北的烦躁是哪来的,自己并没有说错话。
确实,被主人丢下,如今又不得不面对其他虎视眈眈的捉妖师,凛礼的处境寂北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他现在还不能心急。
“罢了,先启程去云雾山谷,从那里走是到世外盟的捷径,你要时刻保持警惕,若是出了意外,我未必会救你。”寂北叹了口气,虽说当今天下有天师名号的捉妖师不过寥寥几个,但缚灵录现身,难保他们不会有所行动,自己须得更加留心。
凛礼跟在他身后,时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间隔,似乎是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放心,我有分寸,不会麻烦你太多。”她无法保证自己完全不麻烦寂北,却也不会事事依赖他,两人如今更像是目的相似的盟友,各自怀揣心事,却又相伴而行。
他放慢了脚步,高傲的眼神里带着空空寂寥,不自觉地望向身边的凛礼,明眸善睐,似能融化一腔春水。器灵是美人,至宝缚灵录的器灵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风光梳洗着垂下的青丝,耀眼而纯净。她眼中难掩无限憧憬。
“知道就好。”寂北语气平淡。
远眺青山群外,这寻主的第一步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