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着身份被发现的危险,来找她了。
“等下会出现一个缺口,你从那里可以出去!”凛礼替时盈儿挡下符纸的袭击!说来也怪,这些符纸似乎有意在避开她。
时盈儿稍稍喘了口气,“不行,我若出去了你该如何?”两人是对手没错,可生死关头谁会计较这些。
“我自有别的办法,”她将惊海交给时盈儿,“出去后,把这长剑,交给在外面打开缺口的人。让他莫要乱来。”凛礼不是不愿负责之人,这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无辜之人卷进来。而且,系统应该不会舍得自己这么快就死了吧。
时盈儿还欲争辩,凛礼二话不说,用灵气将她推出,现在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
寂北眼看有人飞出,下意识地接住,却发现不是凛礼。脸上的喜悦之色立刻消散,转而将时盈儿扔下,一把拿过惊海,“凛礼呢?”
“她还在里面,说有别的法子出来,还让我通知你莫要乱来。”时盈儿哆嗦了一下,眼前这人有些可怕。话已传达,时盈儿急忙回去看台,寻找队友。
“莫要乱来!”寂北气得发抖,“自己都乱来,竟然还想着我。”凛礼分明是没想着和他一起面对这局面。
沈司洲和洛商跑到寂北身侧。“侯萱姑娘正在处理受伤的人,周围的人群已经安顿好。不过......”沈司洲低声说道,“庄主他来了。”
侯安台迈着稳健的步子,气势汹汹,“几位贵客不打算给老夫一个说法吗?”隐藏身份,搅了敬宁山庄的盛会,这次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得罪了天狱和昊阳,他也要替敬宁山庄寻回脸面!
“沈司洲你来解释,我先进去找凛礼。”惊海一横,斩开一道豁口,深灰色的发带拂过脸颊,一脸坚决,寂北打算直接带她出来。
“且慢!”侯安台厉声喝住,“符纸阵法是我山庄的宝物,由于这次的意外,已经开始自毁,里面的姑娘怕是没救了,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他语气中带着紧迫,时家的小姑娘估摸着和此事无关,可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
寂北却不以为然,直接飞身进入。刚才打开的口子顷刻间恢复原状,这个阵法开启后,只能容一人出逃,其余在它之内的生灵,只能进,不能出。
洛商弹了弹侯安台的发冠,笑到,“只要庄主保证我们几个能安然走出敬宁山庄,那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侯安台紧张的神情,洛商已然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敬宁山庄的秘密就在结界之内!
“就是!”沈司洲在一旁帮腔,“在下也是为了这次大会而来,隐瞒身份实属无奈,不过在下却是个嘴巴大的。明日若是传出山庄的百年阵法被个小姑娘破了,又当如何呢?”他云淡风轻地摇晃手中折扇,“庄主是明白人,这件事无非是有人想挑拨我们几派的关系。庄主这么聪明的人,定是可以想到的吧。”他笑的温和,折扇一合却露出剑刃,“哎呀,是在下不小心。”
侯安台连连点头,气急败坏地指着面前的两人,“好,好的很!老夫且看你们如何破局!”洛商显然已经知道一切,沈司洲估摸着只是猜测,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敬宁山庄安逸已久,若是有人想趁机做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再加上那个姑娘......不可能,三十年了,样子,年龄都对不上。他撇了一眼已经回到看台的时家姑娘,难道和千舒城有关?
凛礼散出仅剩的灵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的碎发,面颊倒是因为过度的施法泛起红润。
“我不来,你打算如何出去?”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凛礼踉跄着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冷松的清冽将她包裹,寂北还是冲动地进来了。“我也不知道。”说有别的法子是骗时盈儿的,那个姑娘眼里有些执拗,若是她坚持不愿出去,两个人岂不是都要困住。可她却不想再对寂北用这个借口,因为凛礼知道,寂北完全不会信她随口胡诌的话,不然他也不会进来。
这些符纸的威力远比凛礼认为的厉害,她身上被划了不少细密的口子,灵气和血也被抽走了不少,“对不起,我闯祸了,还要让你来收拾烂摊子。”她难得低下了头,要是她不用这个法术,或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凛礼一把环住寂北的脖子,放声哭了起来,“我还以为要没命了,害怕极了!”她又抽泣了两声,“都让你别乱来了,你还进来干嘛!这下好了,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和你共赴黄泉,那也不错。”寂北轻轻一笑。
他将头埋在凛礼的脖颈处,单手搂着怀中的执念,随即将漆黑的长剑掷出!
惊海飞驰在符纸之间,那些黄色的纸带着血气飘落,宛若深秋的银杏,沾染了愁色,凛礼的呜咽声被结界吞噬。
她有些失神,只剩耳鸣,凛礼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寂北,该不会喜欢自己吧!
忽然间狂风四起,她的思绪被打断,那些散落在地的符纸发出金光,砰的一声,地面升起不少金色的笼子,悬浮在半空!
“银画仙!”已经灭绝的妖竟然会在敬宁山庄,这就是洛商所说的秘密。私自藏匿妖族,还将其囚禁,足以被天下指责,难怪侯安台说是结界会自毁,怕是为了掩盖这丑事!
凛礼也明白了洛商的“明日可知”是什么意思。这里确实是藏匿的绝佳地点,大庭广众之下,埋得却是秘密。
他们嘶吼着,晃得金笼裂痕无数,银画仙想要逃离,可却不得而出,身上的红线闪着光,牵出会场之下数以万计的符纸!这就是敬宁山庄炼狱的秘密,将妖的血脉抽离出身体来画符,实在有违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