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礼心口仿佛被利剑扎了一下......他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那你也不要找他了,跟我回家吧。”小北一脸认真,恳切中还带着期许。
“真的不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个山洞,三日后,立刻送你离开。”
小北别扭地跟在凛礼身后,他不了解,那个把她丢下的人有这么好嘛,竟然愿意在这里等他十五年!
三天不过弹指间,这几天小北觉得凛礼很奇怪,她好像不会困倦,也不容易饿,三天间她其实只吃了一个果子。凛礼说是她不爱吃,可每到深夜,小北总会看见她小心翼翼的将果核埋下,还用什么东西浇灌着,有种特别的香味。随后却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洞口一整夜。
月光流至她脚下,美得不真切。
“拿着这个,”凛礼递给他一粒血色的宝珠,“这里藏了个阵法,你走出山洞后,心中默念三遍想要回去的地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将小北送至洞口,从怀里掏出一根发带,说是可以保他平安。
小北拿着这两样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原来她真的打算三日便放自己离开,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晚上你没看见的时候,发带是用月华织的,至于珠子,保密。”她握上寂北的小手,极其严肃地说,“世道太乱,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生命只有一次太珍贵了。小北是父母护下的宝物,你或许觉得自己必须为他们报仇,但天下之大,人与妖冲突不断恐怕难寻真凶。凡事也不必太过较真,但要有自己的判断。”
“我明白了,可这话听起来像诀别。”小北眼中擒着忧伤和不舍,“我们见不到了吗?”
凛礼轻轻推了下小北,他往前一冲,恍惚间意识被抽走,等他回过神时,已然离开了山洞!
他回头看向凛礼,却发现洞口多了一道屏障,她露出的半只手正在消失,凛礼心下一阵酸楚,将手收了回去,却立即恢复。
“我无法离开这里,所以你也不必想着再见。”清冷的声音不带半分眷恋,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山洞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我会来找你的!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小北的呼喊声掩盖在望不见头的山林内。
凛礼怅然若失,想起系统警告过她不要随意带外人进入,可她再次不听劝阻,她依旧没有狠下心无视那个孩子。
系统的声音响起:因穿书者不顾警告,从今日起山洞禁止一切生灵进入,屏障已经开启,穿书者若私自逃离,立刻抹杀。
这个山洞像是专门为她打造的牢笼,压得凛礼喘不过气。算了,想来也不过还有十五年,她也习惯了。
寂北不过睡了半炷香,他向来睡眠浅,这次倒是意外地踏实。他习惯的按了按额头,略略睁眼,从指缝间偷偷看向凛礼,却没想她竟并未闭目,一低头,轻软的发丝滑至寂北的手背,凛礼有些疲倦,可略带笑意的杏眼却显着娇憨,眼尾处微微泛红。
“你看我给你包扎的伤口,是不是不输你的手艺?”她说的不急不慢,却让寂北一瞬间清醒。
“我照着你系的样子练了许久......”
他立刻坐起,背过身去,难道是自己刚才做梦说漏了嘴吗?
凛礼撩起他的发带,有些反白,“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当年的那个小北的?”她走到洞顶的缺口之下,“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只是想到那时你还用了个昵称,便觉得你可能也不大想我发现。”
“没有!”
“什么?”
寂北顿了顿,“我想你告诉我,你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小北。”
他扶着岩壁起身,法术,似乎恢复了不少,只是还有些头晕,“想的,都快疯了。”
“这样啊,可你为什么不问我?”虽然他问了,凛礼也未必会承认。
“我怕你把我忘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被指责一般,有些委屈。
凛礼看着寂北的背影,他长高了不少,也更加可靠,却依旧倔强。鼻头微微发酸,凛礼跑到寂北身后,猛然间一靠,她的额头抵着寂北的背,这位捉妖天师的身体一僵,他竟不敢转过身。
四下无比寂静,只有心跳声。
“你......”
“别说话!你是不是怨我明明发现了,却什么都不说?那日一下山,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吃惊,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但你不该来的。即使你提出说要陪我一起去找明峥天师,可我还是刻意与你保持距离。其实那都是装的,我很想告诉你,能与你再见面,我很欢喜。”她叹了口气,淡淡道,“寂北,你我不是一路人。”凛礼不是傻子,她只是在回避寂北这些日子的所有举动,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待那时留下的缚灵录器灵已然不是她了。
有些事情不要开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明白了,”寂北的手变得冰冷,“我不会让你为难。”话虽这么说,其实他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寂北也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情爱方面总是忍不住钻牛角尖,可凛礼态度却这样坚决,她为何能做到这么淡然?是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吗,还是她心里已经有别人了?除了这些,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凛礼嗯了一声,寂北越是顺着她,她心里就越不舒服。凛礼时刻告诫自己,他是未来要成大事的人,而自己完成任务后就什么都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书中的那几行泛着墨香的文字。
可与寂北相处下来,她开始变得奇怪,变得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