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异似乎格外自信,除了苏恒竟未带任何守卫。凛礼也不好多问,世外盟的捉妖师并不多,尤其是明峥当上主君之后,更是再无收过新弟子,也难怪各大门派的盛会之上鲜少看到世外盟的人参加。
这座平台比昨日多了八面环绕四周的大铜镜,足足半人高,晃的刺眼。
“我的结界最多再维持五天,时间一到,那些妖便会倾巢而出。到时莫说世外盟,就连在城外的捉妖师也都无法幸免。对于解决他们,你有多少把握?”雷无异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交给凛礼,“我的结界一旦开启,便无法恢复,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的急。”她当年也救过自己,雷无异虽说算不上好人,但却不想恩将仇报。
凛礼接过镜子对着阳光瞧了瞧,上好的做工,确实是少见的法器,“所以你没有让其他人过来,也是为了让我逃跑吗?你哪会这么好心。”
“有天狱主君在,其他人来了也无用。我不想为难他们,只是这两人一直在追查明峥主君的事,就算是为了世外盟,也不能留下活口。”雷无异示意苏恒守在平台入口处,若不出他所料,寂北随时可能来搅他们的大事。
“那你也要打的过他们才行啊。”凛礼忍不住戳穿他的心思,“我虽不知明峥的意图,但你也快到极限了,为何还跟着他?”
雷无异负手面向那些洞窟,狭长的眼中竟带着悲戚,“这都是为了替天下扫清一切罪恶!世间不公之事太多,只有明峥主君能带领捉妖师改变现状。”
“是他说的?那些为此丧命的人,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凛礼记忆里的自己一向与明峥不对付,对他也并无多少了解。
苏恒缓缓开口道,“我们所杀没有无辜之人。做了这些事也不过是为了求得一线生机。”
“算了算了,我们也不会是一路人,多说无益。我需要做什么?”她有些不耐烦,既然他们有自己的选择,那何必多费唇舌,反正也不会改。再说,他们如今的样子确实是那些人造成的。凛礼不曾经历过雷无异等人的伤痛,自然也无法真正体会世外盟中枉死的那些人的感受。
“拿着你手中的镜子,等正午时分站在平台中心,阵法就会开启。这道阵名曰炎阳纷乱,可以困住那些妖半个时辰,凛礼你要做的便是趁这半个时辰将他们解决,否则,所有人都要死。”雷无异特地强调了所有人,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寂北和沈司洲。他也不愿用威胁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来刺激曾经的朋友,可如今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凛礼皱了皱眉,“我若是保下和我同来的两人也不是难事,至于世外盟,我不喜欢这里,毁了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她知道雷无异是打算用人质要挟她乖乖就范,可雷无异似乎忘了,凛礼并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器灵,她救人,帮人完全是随心所欲。
“说话还是这么不招人喜欢,”雷无异单手施了个法术,平台之上立即钻出刻有文字的铁链,死死缠住凛礼的双腿,“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明峥主君特意为你准备的,主君曾言凛礼吃软不吃硬,但也有可能软硬不吃,这才给你备下了厚礼。”凛礼当初救治明峥仅剩的世外盟好友雷无异,无非是看在离离的面子上,可她现在不在了,要想让她听话,还是要用些手段。
看着那粗犷的链子,她脸上竟浮现出怀念的神情,纯白的灵气趁其不意,戳进雷无异的心脉,他立刻无法动弹,凛礼一个箭步将其踹到在地,右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张清冷的脸却显得有些可怕,“他倒是聪明,用离离给他的法术来困住我,不过雷长老怕是忘了,你如今的命掌握在谁的手里。我失踪三十年,你就以为我是吃素的了?当初我给你们那么多的灵血可不是为了让你们魔化妖族的,现今事情闹大,还要我来收场,要不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我才懒得管。我就问一次,明峥在哪里?”凛礼的力道不断加重,她真的下的去手!
雷无异的脸憋的通红,可一旁的苏恒却像看戏,也是,明峥主君是让他辅助自己,并没有让他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昊阳和千舒城!”
“早说不就完了吗?”凛礼松开手,拍了拍,“那就办正事吧。”
苏恒上前扶起雷无异,轻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她,还威胁?真是嫌命长。”
“我也只是个传话的,谁知道她下手这么重。”这丫头,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凛礼颇为不自在,既然要正午的阳光,大早上就来喊她来此处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没脑子的,果然雷无异这么多年还是个阴险小人!
一片阴影出其不意地挡在了她的头顶,寂北手持一柄藕色纸伞,伞面绘着一只夏荷,花瓣微卷。他低头看了凛礼一眼,目光落在那铁链之上,周围的空气有些冷。
“要我解决他们吗?”寂北将伞往她那头偏了偏。
雷无异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这位也不是好惹的主,看他这样子,看来是对凛礼有些不寻常的想法,明峥之前没告诉他还有这样的情况。据说天狱的主君杀人不眨眼,要是他在这里大开杀戒,他二人只怕是拦不住。
“不用了,这链子没什么要紧,等法阵开启也就散了。”凛礼悄悄问道,“沈司洲可是去准备了?”
“不错,”寂北点了点头,“怕你一人应付不过来,我便先来了。”言外之意也是看到了凛礼刚才差点杀了雷无异,不过比起吃惊,寂北更多的是赞许,她确实比之前强了不少,关键的是凛礼凶起来的样子也很特别。
凛礼晃了晃他的袖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就是觉得我眼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