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空露出为难的神色,“这附近司湾都命人查过了,并无可疑。姑娘还是别乱跑了,省的白夜主君与司洲寻不到你。”
凛礼说道,“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她想着既然万空是沈司湾的丈夫,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这城中第一个染病的人可还在?”
“不在了,她是个贫苦的姑娘,因受不了病痛自尽了,想着与凛礼姑娘是一般的年纪。”他的语气内皆是惋惜。
“原来如此。”他撒谎了,苏恒分明说是主君的贴身侍女,怎的到他口中竟成了贫苦的姑娘,“我来此时,也未听沈司洲提过,还以为这病没有性命之忧。”
万空瞧了瞧四周,见无人靠近,才说道,“司湾不忍她弟弟再费这心,便让我们都瞒着。不过也能理解,司湾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昊阳的许多事都由司洲接过了,此时还是活人更为重要些。”他的话有些冷酷,却也不算无情。
“可万空公子告知我一个外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这一段话,就像是特意准备的说辞,摆明了是来应对别人的追问。
万空干笑两声,“谁来问,在下都会相告,只是昊阳如今忙得很,也并未有人在意这些。”言下之意无非是凛礼多管闲事。“既然姑娘无事,在下便先去照顾其他人了,凛礼姑娘请可以自行查探,只是莫要再出城了。”
昊阳果然有古怪。
沈司洲口中所说的私库,入口竟然藏在他屋子的后院,顺着楼梯往上走,便是数十座藏于树冠之中的树屋。
如此的藏匿手法,能想出来的人估计就是沈司洲无疑了。“沈主君竟不担心你私自挪用,将宝物都藏在你的院中。”他还以为沈司洲的家里,都是他珍藏的仕女图或是姑娘家给予的定情信物,没想到陈设,摆件也并无特别。
“说明你对在下的认知实在浅薄,这些树屋间间相连,却又单独隔开。有心之人也不会想到阿姐能将昊阳的私库教给我这个不着调的弟弟看管,也好绝了那些人的念头。”他按动机关,带着寂北走入一条甬道。
“那些人?”
沈司洲四处摸了一番,说道,“自然是那些不服阿姐的人,城主府的统领叶添和在昊阳根深蒂固的金长老。他们对于阿姐一个女子继任主君之位可是从来不服。”
寂北却摇了摇头,“我听过这两人,是十分有威望的捉妖师。可在我看来,他二人的才能未必比得上沈主君。你姐姐十五岁便挑下担子,以雷霆手段镇压当时为祸一方的海妖,这才让昊阳得以延续。”沈司湾为了昊阳抵住了多少压力,若非有她,便也没有昊阳的今日。
沈司洲自豪地抖了抖身子,“你这评价相当高啊,不过我阿姐的确也担的起。父亲早亡,他一边拉扯我长大,一边还要操心昊阳的事,委实不易。但他们却还想离间我与阿姐的关系,这次出了事,那两人还造谣说,是因阿姐霸占着主君的位子,才惹的天神降下惩罚。那两个老东西,真够不要脸的,自己躲在暗处不曾出手帮忙,就会火上浇油。”欺负他沈司洲也就罢了,但他们不能欺负沈司湾。
“这不是还有我和凛礼帮你吗?”寂北看着尽头处忽明忽暗的光亮,问道,“前方可是存放宝物之处?”
“不错。”沈司洲施展法术,大门蓦地消失不见,散发出灵气的法器宝玉皆被静静地安放在此处。
沈司洲正欲搬动,却被寂北制止,“你先挑一件灵气充沛的拿去试试,若当真有用,再去向你阿姐禀明缘由。此事若被那两人发现,白白给沈主君平添一条管教不力的罪名。”
“还是你考虑周到,这些日子我心烦意乱,竟没想到这一出。”沈司洲细细挑了半天,拿了一个镶嵌着黛色宝石的罗盘,“这罗盘是父亲的法器,希望能有用。”
“事不宜迟赶紧去找凛礼。”也不知凛礼如何了,自己不在她身边,总是忍不住担心。
两人刚走出院子,便被一队人堵住了去路,沈司洲有些烦躁,“叶统领与金长老不去看着城中病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叶添横眉冷对,“我与金长老再不来看看,你这个败家子就要带着外人把昊阳搬空了!”
沈司洲觉得可笑,身处昊阳的人们此刻正遭受着苦难,而他们所信赖的统领和长老却只关心私库内,是否被人拿了宝贝。“且不说我拿的是父亲的法器,就算我真搬空了,你们又能奈我何?难不成还要去主君那里告我的状吗?寂北,不必在意他们,今日就算是把昊阳的老人都得罪了,私库里的宝物我也拿定了。”
“你都这么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必与他们客气。”寂北的嘴角带着嘲讽,趾高气昂地一步一步逼近,就凭这两人,他还未曾放在眼里。
金长老喝道,“别以为你是天狱主君就能在此放肆,老夫可是昊阳的长老!”
嚣张的气焰还未发作,寂北举起的两指已抵住金长老的眉心,他慢悠悠地开口,“金长老刚才的话,我未听清,还请复述一遍。”寂北一向放肆惯了,难免收不住力道也是常有的事。
“你,你......”原本盛气凌人的金长老,此刻却汗流浃背,竟也再说不出话。
白夜寂北就是个疯子!
叶添看向沈司洲,想着他能说两句话,谁知他早就没了踪迹,“白夜主君,我,我定不会就此罢休!”他愤愤地甩着衣袖,带着金长老与随从快步离开。
寂北也不愿再为难他们,即刻动身去寻凛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