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峥查探了那位师傅的工作台,遂问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或者说百木曾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好好的人竟然变成木雕,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不能为外人道的缘由。
他关上了铺子的门,神神秘秘,“百木确实发生过一件事,但不知与此次木雕师傅的诅咒有无关系。百木原有一古老的比赛,每逢十年便要借着雕刻大赛,选出一位百木师,此乃天下木雕师傅的最高荣誉。但五十年前出现了一场意外,这比赛也就下令停办。至此之后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就没人当回事。”
雷无异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也不会联想到一桩五十年前的旧案之上。
只是这事也奇,据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木雕大师苗老,因其制作的木雕人物极为传神,享誉百木,当时的人们纷纷默认他为百木师,更有几人听闻苗老参赛便灰溜溜的半路出逃,生怕丢人。
但一项只雕男子的苗老,却破天荒的将一个“神女临凡”的作品送来参赛,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这件木雕早已超出了苗老一贯的水准,百木自此流传出苗老受天神之传才能雕出如此神品。
正当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百木师称号时,却突然自尽于家中,手边是一个未完成的傀儡人偶。
经此一事,皆传言是苗老触怒神意,私自将神女临凡描绘,这才丢了性命。为了安定人心,几位族老一合计,便将这比赛取消,封了苗老的居所,再不许人提及。
这故事至此已有五十年,想来必是没了很多细节,也与当时的情况有些出入。
看来想要弄清出原委,须得先去这苗老的家中一探究竟,但这是否就与百木如今的诅咒有关,还不能妄下评论。
因雷无异是百木人不能坏了族老的规矩,便只能由四人前往,万一走漏风声,雷无异在外面也好及时传递消息,为此特意给了两支笔状的木刻,据说将法力注入,即可唤出一张符,不受法术的影响就可回到此处。
百木中捉妖师不多,这使用法力还需多加留心。
——
苗老的居所藏在幽深僻静的小巷中,好在无人经过,想来暂时也不会被发现。
借着穿行术进入早已荒废的小院,这门窗也已横至一旁。
台阶边的杂草长的只比寂北矮一头,屋外尚且如此,更何况屋内。随地散落的刻刀早已锈迹斑斑,断的断,腐败的腐败,唯有一把约二尺的锯子依旧崭新,附着在其之上的血迹却已干透。
凛礼用灵气查探了这把锯子,果不其然,苗老死前的执念渗透了其中,“木雕师傅的执念依附于凶器之上才让这间屋子的怨气久久不散吧。”
“既然是怨气,想必这位苗老并不是传言中的自尽。你可否重现他死时的模样?”
寂北瞧了瞧角落,那里的灰尘远比其余的地面薄,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东西被搬走了?
灵气流淌进屋中的墙壁和房梁,“我试试,不过只有一瞬间,你们瞧仔细些。”
随着屋内灵气的波动,散落的陈设逐渐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栽倒在地,手中还握着那把锯子,可他的双臂已被分离,整个人活像一具傀儡,独留眼白。死相太过凄惨,这绝不是什么自尽而亡的模样。
角落处一个只雕了一半的傀儡静静地躺着,见证了这一场凶案。
片刻后,屋内再度成了现在的模样,只是没了傀儡。
离离问道,“这傀儡莫不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想来的确如此,”明峥看到那未完成的傀儡后,心中已有了盘算,“只是还有一样关键的东西也没瞧见。”
寂北回想了这刚得知的传言,“神女临凡的木雕也不见了踪迹,就连雷无异所说的故事中,也皆未交代这件作品的去路。”
明峥皱了皱眉,心想:这个人有些脑子。“离离与我去打听下这事的来龙去脉,至于寂北和凛礼,你二位就在此处寻。”
“也好,”寂北一口答应,看来明峥是要去找雷无异多聊聊了,带着他和凛礼怕是问不出什么。
凛礼却有些郁闷,她虽知道明峥此举也是为了能多和离离接触,但也不必表现的如此直白吧。“离离,你和他去吧,我们若是查到什么线索便来找你们。”
“好,你照顾好自己。”离离定要细细叮嘱她才可安心。
瞧着那对璧人离开,寂北饶有兴致地轻笑一声,“凛礼和离离姑娘还真是相互体关心。”
看的他有些嫉妒。
“说这些做什么,找东西才是现在最要紧的,这引来杀身之祸的神女临凡到底是何模样,我也有些好奇。”
凛礼眼中露出一丝兴趣,苗老的手艺定是巧夺天工,能得一见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