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办公室墙角站了一排面壁思过的学生。
警校的制服已经垮了,有人身上还血迹斑斑,朝比奈把他们领进办公室之后就没再理他们,而是第一时间马不停蹄的给警视厅的上头打电话过去道歉,她在电话里面被单方面挨训,不管是警视厅还是学校高层,对这次的斗殴事件都非常不满,加上被那么多警视厅来视察的官员逮个正着,影响十分恶劣。
她已经在努力为他们开脱,但是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他们似乎无法躲避被开除的事实。
朝比奈挂断电话,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埋下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被领导抓个正着,这事儿估计在校内也就记个严重处分便处理掉了。
但是如今闹到上面去,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警校的办学质量,这就不得不牵扯出许多大问题。
几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乖乖面壁,丝毫不知道朝比奈目前的内心斗争。
她的手按在电话上,听筒一次次拿起又放下。
挣扎了几分钟,她还是拨通了白马副警视总监的办公室电话。
“是我。”
“哦,小闲,我等你这个电话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白马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着,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你想让我帮忙,不过是个小事。”
她没说话,静待白马的下文。
“不过,闹脾气也差不多了,半年后回警视厅吧。”
“……我知道了。”她声音低下去。
“他们几个的话,开除也就免了,记个处分也就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可以,只要不开除,都可以。”
挂断电话,冷着脸将听筒扔回去,塑料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刺耳,墙边站着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僵直了一瞬。
……
“好了,你们。”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转过身来。
几个人动作划一地转身,背脊挺得笔直。
“我费劲了口舌才免了你们的开除,不过,每人都要记处分,算是小惩大戒。”
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关于打架的事情,在检讨里说明吧,下周交给我。行了,你们回去吧。”
她的心情不算好,降谷零也没敢多问,出了办公室,先前领头挑衅的几个学生纷纷聚过来,就在降谷零等人以为他们还要不依不饶的时候,他们却统一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各位。”领头的那位眼睛已经肿了起来,说话也瓮声瓮气,“朝比奈老师真的是非常好的老师,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说那些不尊重她的话。”
“不过也请理解我们,各位年长我们几岁,可能早已经度过了青春期这种随时随地都会萌动的时刻,听说过了二十岁就会无欲无求,我们也理解。”
过了二十岁就会无欲无求……
这种一听就是谣言吧?怎么好像过了二十岁就半截入土似的,虽然十八岁确实是青春时期最为难熬的阶段,但是也不能把二十多岁的他们说的像男菩萨一样吧?
不过,五个人里面有四个魔法师,跟男菩萨又有什么区别呢?
……
鬼冢教官的老毛病又犯了,夏初时节,几乎每天都是阴雨,他早年的老伤频频复发,连走路都变得一瘸一拐。
但他是个实打实的硬汉,病痛什么的,是不会挂在嘴边的。
不过……必须要进行实操的课程,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比如逮捕术,柔道剑道、合气道一类……需要他亲自上场示范或者指导学生动作的话,对他如今这副老胳膊老腿来说,有些困难。
而整个警察学校最闲着没事做的人就是朝比奈。
在鬼冢老师的拜托下,她被推上了道场主教官的位子。
……
“两两分组,前二十分钟互相对抗训练,然后我再来纠正你们的动作。”朝比奈手中拿着警棍,手铐挂在腰侧哗啦作响,逮捕术课程的护具不够了,她当然优先让给学生,所以她现在除了一身道服外,基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老师!”伊达航高举着手,将护具摘下来夹在肘间:“男生是单数,平时大家都是抽签决定,单出来的那个倒霉……额,同学,单出来的那个同学和鬼冢教官对战。”
“这样啊……”朝比奈食指敲了敲下巴,“那按照旧流程抽签,单出来的那个跟我对战就好了。”
“没、没关系吗?”景光惊诧地低声说道:“男女的力量差距很大吧?”
“小子。”朝比奈将他的疑惑语句全部捕捉,踱步走下台来敲了敲他戴着护具的脑袋,抱着手臂轻笑:“经验是可以抵消掉力量差距的,多看,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