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保护娘娘!!”
……
那刺客跪地起身,背着人群的方向猛冲至北面的围墙。
他站在围墙下曲腿蓄力,奋然一蹦。
长手高伸,刚扒上墙头,竟是“刺啦”一声又滑了下来。
“!”
简昕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贼人,束手就擒吧!四面的墙上都被我刷上了油水,你爬不出去的!”
袁西暗骂一声,刚解开缚刀带准备靠硬拼搏出重围,不料转身便被涌来的一群人淹没。
一片混乱之中,他只感觉到有无数只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强硬地将他的双臂反扣住,在手腕处缠上了一根细长的绳子。
芙秀高声问道:“绑上了没!”
“绑好了!”
……
正厅内,简昕拉来一把凳子正坐在贼人面前,上下打量着。
脸长得不错,可惜太幼了,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戳戳袁西的肩膀:“我问你,大晚上的翻姐姐家墙头干嘛来的?”
“……”
袁西紧闭着双唇,缄默不语。
简昕抬起一条腿搁在凳脚的横栏处,双手抱胸:“那我直白点问,皇帝派你来干嘛?”
只见面前这个清俊少年猛然抬头,对视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能从他那清澈的眼神中读出一丝震惊、焦虑、怀疑、惊慌失措、懊悔、心虚和几分惊疑不定,而后又倏然低头,嗡着声道:
“……我不是皇帝的人。”
简昕:“……”
“你不是皇帝的人?”她质疑。
“嗯,不是。”
简昕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方木块,伸手在袁西的面前一晃:“可你的令牌都掉出来了。”
袁西一瞄,正是皇上前不久交予他的那块。
黑檀木的正中央赫然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季”字。
“……”
忘记先收好再过来了。
“他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问题,让你来监视我的?”简昕俯下身,凑近问。
“是不是以为我晚上和刘丛在密谋什么大事,比如要谋反还是要逼宫?”
“是不是觉得我在宫里养同伙,而且准备靠你来偷听揪出那些人?”
“他该不会已经去找我那个便宜爹了吧?”
袁西:“……”
简昕如今的爹据说是当朝的监御史,专职扫黑除恶反贪的一把手,功绩斐然。据说去年为了冲业绩,大义灭亲将亲儿的几万平大宅子反成了百平小蜗居,在业内广为流传。
简昕又戳了戳他的肩:“诶,你说说话呗,不回答就说明我全猜对了?”
袁西:“没对。”
“那就是对了。”
“……”
“皇帝准备让你监视我多久?”
“没说。”
“那你现在被我发现了,怎么搞?”
袁西闭眼挺了挺胸膛,大义凛然道:“皇后要杀要剐随便吧。”
简昕嫌弃地往后一缩,摆手:“噫,不要。”
而后转身兴冲冲从桌上取来一份纸笔:“不如我们来签一份合同吧!你喜欢银子吗?”
袁西预感这绝对不像是什么好事,慌忙摇头:“不喜欢。”
简昕微笑道:“没事,你会喜欢的。”
“芙秀,把他的手给本宫按住。”
闻言,一旁的芙秀拿出一盒未拆的新口脂绕到袁西的身后,不顾他的极力反抗,掰开他紧握成拳的手指用力按进盒中,再抬起,往白纸的右下角处摁去。
“你!放开我!”感受到自己的五指被面前的女人死死禁锢,他心下一凛。
为何这人的力气能如此之大!
“哦。”已然达成目的,芙秀依言甩开了他的手,将纸递给简昕。
简昕满意地看着这枚鲜红的指纹,拿起笔伏身于案几。
“癸卯年甲寅月癸巳日。”
……
“合约存续期间,乙方不得在未向甲方报备的前提下会见甘泉宫相关人员,不得向甘泉宫相关人员透露甲方的真实生活状况。”
“乙方不得对甲方实施任何形式的人身伤害,不得偷听甲方与任何人的对话,且严禁转述!”
“当甲方有任何需求时,乙方需尽力提供以帮助,包括但不限于帮助甲方爬墙、爬楼、爬假山等等。”
……
“以上,若一方有任何违约行为,需赔偿另一方一千两银子外加精神损失费若干。”
简昕洋洋洒洒地写完收笔,将其中一份递给袁西:“本宫先与你签了三个月,一式两份,请收好。”
不明所以且一夜间背负上巨债的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