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了眼烫红的手背,没理会他的话,径直跑上了楼。尽管身后听到他喊了几声:“喂..喂..同学...”安然还是没停下脚步。
隔天,无聊的化学课使她瞥向窗外,远远地,看到操场有七八个男生正在打蓝球,阳光下,一群男生挥汗如下,无不显现着翩翩风度美少年的风姿。
第二节课间,安然穿过操场,穿过那群潮气蓬勃的少年,依旧排在队伍的最末,快轮到她时,有人再次夺去了她手里的暖瓶。
安然抬眼,还是他!
阳光透过云层,从头顶撒在他的身上,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似梦似真的画面,有个少年好似也这样出现过。
她抬起头,这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眉目清晰,浓密的双眉下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眼里神采奕奕,看不到一点瑕疵。看的出神,直到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其中属一个染着黄毛的声音最大,安然赶紧避开目光,听到他冲那群人大声吼说:“你们都闭嘴,别瞎闹。”
安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起的,那个黄毛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学生,打扮的像个小混混,安然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干净清爽的男生竟和他是一伙的。
“我叫陆炀,你呢?”
“我...”安然记起此番回来的目的,赶紧接过暖瓶走了,接着身后听到一阵类似‘yu’的嘲笑声,还有,混迹在嘲笑声中的一句:“下午,我还在这里等你。”
安然只装作没听见,加速回了教室。
到了下午,安然果然在窗户看到他们还在,还在老位置打球,她只好和女同学换了下。等女同学回来时,突然递了个烫伤膏给她:“有人让我带给你的。 ”
安然惊讶的接过,女同学朝楼下操场那边扬了扬下巴,安然竖起脖子看了看,看见四五个男生并成一排,正悠哉的靠在锅炉房旁的墙上晒太阳,其中,还是属最左边的那个黄毛最醒目。
安然赶紧把头缩回来,顾影则像个八婆似的贴在她的肩上打听:“谁呀这么贴心,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烫伤了呢。快从实招来。”
安然白她一眼,赶紧将她推走,生怕被更多同学听见。她不愿成为焦点,更不想结交什么陌生人,趁没被更多人发现时一把将烫伤膏丢进了桌洞里,接着便翻开了书。
之后几天,安然还是能从窗户看见他们,心想他们不用上课的吗?她不愿与他们扯上瓜葛,所以就以烫伤为理由和下周的值日生对换了下。
估计是连续几天看不到她,那群人不见了。正误以为他们消失了时,有一天她手里的暖瓶突然又被人夺去,安然一看,这次抢她的人竟是那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
安然气不打一处来:“还给我!”
黄毛嬉笑着躲开,丝毫不管安然的怒气,几番轮回,只听‘哗啦’一声,银色玻璃顺着壶底稀拉拉撒了一地,暖瓶的内胆破了!
盯着满地的银色碎片,黄毛同学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面色慌张的想要解释,这时上课铃响起,安然一把夺过只剩了空壳的瓶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赶回了教室。
前排几个学生看见后,窃窃笑着,安然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座位,一边忍着怒气一边想着该怎么给老师说。
最终,她决定坦白从宽。下课后走进办公室,刚喊了‘报告’进门,只听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对不起老师,壶是我打破的。”
安然回头,又是他!那个自称叫陆炀的男生。看他喘着粗气,就像是刚跑了个八百米。
张巧云正在批改作业,听到陆炀这一嗓子声音后立马从座位站了起来,先是围着安然绕了个圈,接着看了眼那个破暖瓶说:“安然,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安然想着该怎么解释,是不是要从上周他帮自己打水那天说起,只听身后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说:“老师,是我,是我不小心打破了这位女同学的暖瓶。”
张巧云听他一直自告奋勇的揽下责任就走了过去,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番说:“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面对张巧云的问题,陆炀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扬。
“你为什么没穿校服?学生证呢?拿出来我看下。”
看陆炀没声音,张巧云继续发问:“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说,你怎么进来的?谁带你进学校的?”
话刚落地,只看陆炀一个急转身跑了出去,等安然回头时只看到了一个光影飞去。
张巧云追出两步后放弃,返回问她:“安然,他是谁?你带进学校的吗?”
这下安然更紧张了,忙摆着双手说:“不是的,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就是刚刚打水时见过他...一次。”
急于撇清,安然少说了一次。
张巧云听后若有所思,一副明了于心的表情说:“安然,虽说你是转学过来的,但是你既然分到我的班里,我就有这个责任带好你。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要懂得自尊自爱,不要接触那些不该接触的坏学生,一定要把握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懂了吗。”
安然默默听着,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时至今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该怎么保护自己。可张巧云看似语重心长的关心,总让她听了有些不舒服,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安然不明白,她是怎样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