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深刻怀疑,他十有八九追学姐去了。
余一言从地上把她扶起来:“怎么样,你还走得了吗?”
宋思思试了一下,跨骨疼得迈不开:“不行不行,我痛。”
余一言看她半哭不哭的样子,有点慌张,立马半蹲下来:“你上来吧,我背你去医务室,你别哭啊。”
然后。
余一言就感觉到背上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贴了上来。
在这之前,余一言当然知道男女生的区别,科学书上有写。
老师上生理课的时候,班里一些顽皮的男生都会发出嘘嘘声。
早熟点的那几个,甚至已经看过片了,看到女生盖笔盖,还会发出很猥琐的笑声。
晚上在寝室,男生也会谈论哪个女生长的好。
提起最多的名字,就是宋思思。
但每次,都会被富宇安骂回去,让他丫滚蛋,龌龊思想别往她身上放。
但余一言的了解,也只仅限于教材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过,女孩原来和男孩这么不一样。
即使上次给宋思思洗手,他也只是很朦胧地大概意识到,宋思思是白的、软的。
但因为宋思思的眼泪排山倒海,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头皮发麻。
他当时很庆幸,幸亏有独生子女政策,他不会有个妹妹。
余一言的耳尖红了,这一点红慢慢往下蔓延,连脖子都开始发烫。
后背的感觉完全无法忽视,甚至因为走动一晃一晃地更加清晰,他简直要背不住宋思思了。
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那个撞倒宋思思的男生还在一边鸡猫子鬼叫:“你是不是很累啊,这脸红的,还能不能行?我手使不上劲,不然就换我了。”
余一言斜他一眼,要不是他不长眼,能出这事吗。
宋思思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重啊,你还背得动吗?要是不行,放我下来,我自己跳过去好了。”
余一言把她往上掂了掂:“你别乱动了。还行,不重,我背得动。”
好不容易到了医务室,宋思思看着余一言像好不容易卸了货似的把她放到病床上,然后一步跳开,脸色通红,额头上冒了挺多汗。
说好的不重呢?
校医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给宋思思检查了一番,拿了个冰袋给她敷着。
她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没刚才那么疼,还好,应该没伤着骨头。
手臂上一点皮外伤,不是大问题。
倒是那个撞一起的男生,手腕一点使不上劲,拳头都握不住,校医说十有八九骨裂了,得去医院拍片子。
他临走的时候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点了点自己左脸,又指指宋思思:“我认识你,我记得这粒痣。”
男生叫萧子睿,楼下十班的,剃着个圆寸,瘦高瘦高,黑得像炭一样,额头上还有一道疤,一看就是很顽皮的那种人。
他的左手果然骨折了,舟状骨骨裂,医生说至少要打三个月石膏。
宋思思在心里暗搓搓叫好,活该,谁让你没长眼睛。
萧子睿从那之后就开始往十一班跑,手臂挂在脖子上,一点也没影响他噌噌噌地爬楼梯。
他说是他害得宋思思摔成这样,手肘上说不定还得留疤,他得负责任。
他还问宋思思记不记得他:“你真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在青少年宫上过兴趣班的吧?我爸那天忘记来接我了,天都黑透了,我坐在门口哭,你过来上课,分了我一个红豆粽吃,你不记得了吗?我那个时候还很矮,没现在这么黑,你真没印象?”
宋思思翻了个白眼,谁能记得住这么以前的事啊。
萧子睿还三天两头给宋思思送奶茶,是那个“一年能卖出七亿多杯,杯子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的香飘飘。
宋思思后来看到那句广告词,就会取笑他,香飘飘的成就有你一份。
2009年,还没有遍地开花的奶茶店,盒装香飘飘,就能算上略奢侈的饮品,比可乐还要贵一点。
但宋思思并不领这个情,她最讨厌泡来泡去的饮料,麻烦,班里还没有饮水机,想喝得出门接开水。
但萧子睿每回把奶茶扔到窗台边就跑,根本不让她拒绝。
杨璐璐倒挺喜欢的,于是香飘飘都进了杨璐璐的肚子。
萧子睿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他俩真正熟络起来已经是2010年的事。
2010年新年,宋思思剪了个齐刘海,现在流行波波头,宋芳虽然不让她穿牛仔裤,但在发型上允许她追逐潮流。
寒假回来的第一天,杨璐璐就盯着她的头发:“好看!你以前别个发卡显得有点幼稚,这比你以前好。哪剪的,我也得去剪一个。”
“我妈做发型的一家店。可贵了,剪一次得50块,她竟然一口气充了两千!她给我买新衣服的时候可扣扣搜搜了,每回都得求她半天。下次我带你去剪,报我妈名字,不用我们付钱!”
正说着,老孙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个人,竟然是萧子睿。